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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

贺冰心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没事儿啊。”

“你脸不大好，要不然早点回去休息吧？”张旭看了看表，“你自己……？”他一句话没说完，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屋顶的灯都跟着明灭了几下。

“怎么回事儿啊？”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动静啊？”

“听着跟打雷似的……”

“医院这种地方，出点什么动静很正常好吧，管好自己就行了。”贺冰心也没心思管，回答张旭:“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张旭还是不放心:“等会儿薛凤回来，咱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吗？”贺冰心哪有心思去吃什么东西，也不想扫别人的兴:“不了，我想早点回去。”

“那也行，”张旭看着他收拾好东西，挠挠耳朵，有些支支吾吾的，“贺老师，每天胡教授都在你走之后来办公室看看，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还是好好谈谈吧？”贺冰心没有倾诉的习惯，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各自忙而已。”这就是谎话了，事实是他本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胡煜，只是消极地等待胡煜放手而已。

胡煜喜的那个十几岁的贺冰心早就不存在了，他不想冒名顶替。

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是料峭寒。

贺冰心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想着明天要加一件厚衣服。

自从他不跟胡煜说话了，胡煜每天早上都给他准备衣服和早点。但是他不想再继续这么依赖胡煜了，等到胡煜明白了、放手了，他还是应该住回自己的职工宿舍，过过去的那种生活。

他看看淡灰的天空，突然间特别后悔，干嘛要答应胡煜把行李箱拆开呢？自己本就不配。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两个小护士正手挽着手往前走，其中一个正往另一个怀里缩，“他们说科研部死人了？”

“我听说是离心机转开了，碰爆了一整排氮气罐呢！”另一个也心有余悸地拍着口，“小半个实验区都炸没了，我刚刚差点就要上楼送样了，没想到还逃过一劫……”两个人慢慢走远了，剩下贺冰心一个人凝固在涌动的人里。

一个人撞了他一下，像是把他从噩梦里惊醒。

贺冰心疯了一样地跑向那栋高高的白建筑。

作者有话要说:我跪好了，但是我保证会甜回来【跪好第42章病房里安静极了，贺冰心紧挨着胡煜的病，眼睛一眨不眨地把他看着，好像这么多看看，胡煜就能被他看醒一样。

昨天傍晚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胡煜就在测试间，房间的隔离板碎掉的时候直接就把人拍在里面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胡煜被架子挡了一下，没被直接波及，除了脑震，只有一些皮外伤。

现在头柜上孤零零地放着两个耳一样的小东西，是当时被胡煜捏在手心里的助听器。他被从一堆狼藉里挖出来的时候都没松开过，最后是医生从他手里硬抠出来的。

贺冰心认得那个东西，胡煜以前给他做测试的时候用过类似的助听器，只不过之前没有这么小巧致，也没刻着那两个小小的手写体“h”。

昨天他在急诊室外头等着，脑子里像是刮着毁天灭地大风暴，把所有连贯的思维全都连拔起，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念头。

比如他害死冯之后，又要把胡煜害死了，比如胡煜要是有任何好歹，他就要用一辈子来赔。

这些念头就像是子弹似的，一颗一颗缓慢又坚定地嵌进他心里。

当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告诉他胡煜没有大碍的时候，贺冰心才有些后怕地发现自己居然在遗憾:胡煜没人管，他也没人管，要是胡煜死了，他就拿自己所有的钱买一块好地，和胡煜一起睡进去。

现在胡煜没死，他就只想得起来自己跟胡煜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的不是我，等你想离婚的时候我们再谈。”现在头上那两颗漂亮得像是定情物一样的助听器，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珠光，会说话的星星似的，指责着贺冰心的没良心。

之前和胡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不依不饶地在他心里过电影:胡煜给粥里加糖，不动声的样子:“贺医生反我吗？”胡煜眯着眼睛，似乎有点腼腆:“贺医生，你介意同居吗？”胡煜一笑，嘴角就有浅浅的梨涡:“贺医生，喜种草莓？”胡煜炽热的呼打在他耳畔:“贺医生，该睡了。”胡煜一整晚一整晚地哄他:“宝贝不疼了，我们，好了好了不难受了。”

“宝贝。”

“哥。”一声声的，现在听起来全都像是谴责。

贺冰心手掌住眼眶，呼逐渐沉。

不能哭，他还得看着胡煜。贺冰心深深地了两口气，努力把情绪了下去。

秦晋推门进来，贺冰心一点都没察觉，像是在边凝成了一尊雕塑。

秦晋把早点放在桌子上，轻声问:“嫂子，煜哥醒过了吗？”贺冰心无声地摇了摇头。

秦晋动作一顿，弯看了看他，忍不住地皱眉:“你这是一晚上没睡？”贺冰心低低回了一声:“没事儿。”

“你这个身子板儿，怎么可能没事儿呢？”秦晋有点着急，“你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