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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避，隐瞒，推诿，顾左右而言他，“那你一开始就同意接受聘用了？”

“是啊。”

“为什么？”过关了，手机屏幕上一片天喜地。解雨臣声音平静，“职业发展。”

“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解雨臣在继续和结束间选择了继续，“我想想……念旧算一个吧。”

“念旧？”

“毕竟是我职业生涯的起点。”解雨臣自嘲，“初恋。”

“全是职业考虑嘛。”

“你今天八卦指数直追小胖啊。私人的当然也有，谁都会情用事的。”谁曾经给我所有的允诺。

在所有的时代，在所有的黑夜与白昼，在所有的旗帜与宝剑下，珍视我，尊重我，扶持我，保护我，安我，忠于我。

我。

无论何处，至死不渝。

解雨臣准确地把一个长条形方块坠入罅隙，消去了一大片，“美妥乐东大区没有空岗，回小范可以来上海，离我太太比较近，周末开个车就回家了。”

“怎么不考虑她调职过来。”解雨臣笑着耸肩，“人家也有职业发展的，不好强求。”吴点头称是。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窗外的绿树在匀速后退，宛如深沉的河。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相逢于川上，最终还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所有的讶异与喜都已湮灭，而在追溯曾经的波光潋滟又何意义。

反正是无论心安理得还是辗转反侧都会过去。

都会过去的。

到了虹桥站刚好赶上高峰，等出租车的队伍熙熙攘攘，不知道折了几折，偏偏车还稀稀拉拉。三人排到队尾，很快又有航班到达，多拉出来几条隔离带。三人各自报了目的地，张起灵和吴算顺路，解雨臣在另一个方向。两天下来人困马乏，大家你知我知也没必要强作神抖擞状，闲扯着打发排队的无聊。张起灵车上补了一觉，尚属神智清明，问，“你们晚饭怎么解决？”

“anna约了t大附属设计院的客户，我要去陪一下。”解雨臣回答，“只是还要先回家放行李拿衣服，估计只赶得上下半场。”

“暂时没什么想法。”吴说。

等排到，张起灵说，“我带天真吧，你先上前面那辆大众，我们不着急，等下一拨。”

“行。”解雨臣不跟他虚客气，拎起箱子上车走人。

等张起灵和吴也上了车，先报掉吴的地址，张起灵问，“吃什么？”

“嗯？”

“我也没安排。”

“重要的不是吃什么……”张起灵笑了，“和谁吃已经定了，现在当然是吃什么优先级第一。”

“那就吃点清淡简单的。”两人一本正经地分享了对几家城中热门食肆的心得。商量来去，张起灵问，“你平常会自己做饭吗？”

“偶尔，不经常。”吴回答，“我知道你会烧饭的。”

“现在也不怎么做了。”夕斜晖懒散地洒进车窗，带来归途的光影错觉。

“太忙了？”

“这是一方面，主要一个人吃饭也要做两三个菜要烧汤，准备的时间，炒菜的时间，洗碗的时间，算下来有点没意思。”

“你之前在厦门也是一个人，倒是很有兴致做饭嘛。”张起灵微侧过头，看着他，“那是因为你在，变成了两个人。”眼看快到市区，吴说，“快决定吃什么。”

“要么去吃本菜。可以点个拉面。”吴嗤之以鼻，“说来说去原来想吃面，还不如我煮给你。”张起灵又看着他。

“怎么，不是刚曝光出面汤都是添加剂么。”张起灵还是看着他。

“别笑而不语了，信不信给我设备我这就给你做起。”这下张起灵真的笑了。家里有挂面，有蛋，出门前一天买的肯定还没坏，还有上次从东北回来被当地销售硬的红肠。吴心下大定，回报各种挑衅的一笑。

等到家，吴开了客厅电视和空调，给张起灵一个抱枕，想想又翻了叠报纸杂志之类的给他，自己回厨房。带围裙点火烧水切红肠，吴喊，“有忌口吗？”

“不吃葱。”

“荷包蛋要吃溏心的还是两边的？”

“溏心的。”

“面条要糊烂的还是……”

“不要糊烂面。”吴应声，见水滚沸起来，开包装下面条，反手出平底锅，洗锅浇油摊开红肠煎起，又打蛋。水咕嘟咕嘟翻涌的声音被滋滋的小油花爆裂声盖过，焦香四溢，吴抬手开油烟机，又打开橱柜，只有一个面碗给张起灵，自己拿汤碗将就算了。见面条软成千丝万缕绕在水中，吴捞面，倒汤，摊开红肠和荷包蛋。溏心得有点过，戳破了表面，澄澄的蛋黄漏了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