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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辜负了他的期望，他的世界坍塌了。他相信了莫须有的罪名，无助的绝望中，他只能选择死亡。

“我想要赎罪，想要拯救所有如同宋磊一样的孩子，告诉他们要学会接受自己，悦纳自己。”

“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巧合，”宋霆拉起了我的手，“我遇见了你，把你从水里救上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神父，我是你有罪的信徒。”第12章1苏眉得了腺癌，三期，每天靠吗啡镇痛。这是秦微来江城的目的，她劝宋霆回去见苏眉最后一面。

这个亲手缔造宋磊悲剧的女人，将自己的所有遗产留给了秦微的儿子，即将悄无声息地，死在北京四合院一个安静的夏夜里。

我沉默良久，轻轻说了声节哀。

宋霆把车停进车库里，转身够到后座上的一个袋子，递给我:“打开看看。”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只口红，一条黑连衣裙，和一双高跟鞋。我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宝贝，你值得更好的，”宋霆靠在椅背上看着我，“幺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委曲求全。”苏眉的死让宋霆一下子面对他逃避的往事。宋磊的死是他心上的一倒刺，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溺，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何瑰，他或许也是想要通过我，与曾经那个为他所伤的男孩对话。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他说他可能会离开。

“我把秦微的东西留在家里，不断地提醒自己，我曾犯下的错。我本希望你吃醋，替我扔掉，或许这样我就可以解，”宋霆说，“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这对你是不公平的，这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终究要一个人承担。”我握住手里的裙子，问宋霆:“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何瑰，你也要学会自己长大，”宋霆说，“你要用你的刺，去保护你自己。”我固执地看着他，不肯说话。

“我不是你的港湾，谁都不会是你的港湾，”他说，“你是你自己的救赎。”他的态度如此决绝，我再一次陷入对未来的焦虑，只是这一次宋霆狠下了心，不肯再拉拽着我上升。

“一路顺风。”他笑起来，解开安全带，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等你。”2宋霆辞职离开了，同学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个夏天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多，是我一生度过的最莫名其妙的子。我的神像被截了肢，智力也降低了。宋霆离开才没多久，他的形象就变得很淡薄，我前一阵子对他狂热的恋，好像只是一场猥的/梦。

推开那间悉得不能再悉的办公室门，我停住脚步。办公室其他桌子如往常零，堆着一些报纸和学生作业本之类的东西，这个下午四五点钟该有教师，也该有学生分科干部来作业。可我在那里时，没有人进来，过道和楼梯不时有咯噔咯噔的脚步声。

我靠近宋霆的办公桌，桌上的茶杯、作业本、课本、粉笔纸盒等全部没有了，还是那张桌子，那张椅子，还如他在时那么干净，我坐了下来。

他的屉没上锁，里面没有笔、本子，只有些白纸片，裁得方方正正，我一页一页翻看，没有他写的那种诗一般的文字，更没有给我的信。他真了不起，真能做到一字不留！着我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

我对自己的命运一直是病态的悲观，但我却偏这种病态。他的命运也是不堪。我将同病相怜，自以为是地转化为恋，制造出一种纯洁的、向上的情，把我从贫民区庸俗无望中解救出来。有那么几天，我以为自己做到了，现在我明白自己彻底失败了。

宋霆是美好的，我却依然陷在温室里。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我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只不过这一次灵魂互换，好像我是他，而对面那张凳子坐着的是我，一个不谙世事的叛逆少年，他说着，而我听着，不时上几句话，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没有说话声，这个房间多么可怕，没有说话声，这个孤独的世界，末般的黄昏正在降临。他的开水瓶，依然在靠墙的地方立着。窗外仍然是下课后学生的喧闹，远处打篮球的人在抢球，投球，在奔跑，从左边跑到右边，从右边跑到左边。生活照常，子照常，不会因为少了他这么一个人，谁就会在意差了一点什么，早就有另一个教师在教数学课。好像只有我到生命里缺了一块，但是天空和树木照旧蔚蓝葱绿。因此，他要走，要这么走，就由他走好了，他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自由，对不对？

我朝自己点头，在我点头之际，一种声音从我心里冉冉而升，就像有手指很轻地在拨我的心一样，这种有旋律的声音，就是在他离开前的那一个下午，我和他在那个堆书的房间做/时，他在旧唱机上放的音乐。江水在窗外涓涓不息地淌，稀稀落落的光映照在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他的脸贴着我的膛，他含着我的/头，牙齿轻轻咬着，叫我又痛又想念，我的眼睛既含羞又充渴望，像是在祈求他别停下，千万别松开。他的手放在我的大腿间，那燃烧的手，重新深入那仍旧饥饿又热之处，仅仅几秒钟，我的肠道就向他难以抑制地展开。这身体和他的身体已经结成一个整体，就算周围站了指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