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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她坐下来，亲还早，也不急着出门，林然也顺势一坐，触及她眼中的悲恸，默然叹息。

洛家一事害了多少人，尸骨成山，陈家的江山得来不易，如今却要姓苏，讽刺得很。

林然不好多问，低眸拨着眼前的杯盏:“洛家的事不知，素来听闻洛郡主极为聪慧，也不知是真是假。”

“洛家姐姐聪慧是真，子刚烈也是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是真。当年她有机会逃离，舍不得洛家几百人，在府内**。她报复陛下，何尝不是在报复信殿下。”秦宛喟然道。

“为何说是报复信殿下？”林然好奇，对于洛卿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团，以前敬佩，如今是惋惜。

“当年洛公战死之际，突厥来袭，信殿下舍不得边境来之不易的三州五城，未曾回洛。她若带兵回来，洛卿不会死，洛家门不会覆灭。设身处地，你生死存亡之际，穆凉将你舍弃，你是何心思？”秦宛同林然解释。

林然沉默。

秦宛又道:“信曾被设伏，是洛卿带兵奔赴千里救援，如今换回来，信不救，洛卿如何不恨，彻骨的恨意才让她**。”

“或许她不恨。一人彻骨时，恨意就不会存在了。秦大人长乐殿下，也该知是很卑微的。就像您同长乐殿下，经历十多年之久，都不可再一起，若无，你二人又何至于见不得人。”林然打比方，秦宛的话有些偏了。

秦宛道:“我与陛下亦无情，干净得很。”林然不再争执，低眸凝望着自身的礼服，反问其他的事:“听说太子，可能保命？”

“怕是不能，陛下并非此一子，尚有一子在在驻守一方。”秦宛大胆猜测道，眼前的事已然很明朗，太子非死不可。

当年洛家一事，太子是否是知情人，眼下并不明确，如今可知的是陛下起了杀心。

林然不再问了，看向门外虚空，算着时辰，道:“秦大人，该去亲了。”

“也可，我就想见识嫁娶一事，那般光明的事今生怕都与我无缘了。”秦宛沧桑一笑，起身，凝望林然身上鲜红的礼服。

曾几何时，她也是渴望这么见到长乐，她嫁她娶。

可惜了。

昨夜经过抓捕一事后，今洛城内安静许多，亲的人马走街过巷时，也见不到太多的行人，确实很冷清。

出了城北后，林家的人抬着一筐的喜钱洒向路人，引来不少百姓来捡，这才有几分热闹。

穆府门前站着几人，寥寥无几，齐越为首，带着几坛酒，“林然，你若喝了它们，今阿凉就是你的。”

“我不喝，阿凉也不会是你的，只能是我林然的人。”林然笑着跳下马，后面的秦宛从马车上走下来，见到齐越的架势后，不觉一叹。

她自然要为林然出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林然点头。

林然道:“要喝也很简单，林家随从几百，一人一口都不够分，十五兄长有些小气了。”她一唤十五兄长，让齐越红了脸，还没说话，林家的随从纷纷而上，将酒都搬了下去，揭开酒封，当着他的面就喝了下去。

齐越败得太快，林然扬了扬眉梢，冲着他作揖:“谢过。”齐越憋屈:“我竟忘了，今来亲的还有女诸葛，失策。”秦宛附和一笑，推了林然一把:“快进府，长乐可等着你。”提及长乐，林然更为头疼，那位小姨娘可真是见钱眼开，也不知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她飞快地跑进府。

府内不知哪里跑来一少年，铠甲劲装颇为英气，“小姑姑好，听九爷爷说您武功不错，我今特来试试。”林然不识得此人，上下打量后，约莫与她年纪相仿，她握拳道:“都唤我一声姑姑了，再打就是大不敬了。”

“小姑姑今休要摆架子，接招吧。”林然闪身避过，秦宛入内就见到两道迅疾的影子，腿脚与招数都是不差，她不解道:“这是哪家的？”

“六王家的，方从外地游历回来。”齐越解释。

“六王善文，怎地他从武了？”

“六王不管这些后辈，习文习武都是一样的。”两人对话间，林然已被得步步后退，秦宛摇首:“太过进，不稳，该当磨炼才是。”林然并非不敌，只是今是她大婚，不好将人打伤，她退至廊下，将盆栽踢了过去，少年人躲避。

林然不为伤人，接连踢了五六盆，砸得少年人身上是灰尘，极为狼狈。

穆能出来讲和:“好了，林然你赢了。”林然停下身形，冲着穆能遥遥一礼，也不知是何心情，少年人一声九爷爷，就像在她心口上剜了一刀，将那些旧事又翻了出来。

趁着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她迅速跑到梧桐院，角门自然是锁着的，她不走门，而是翻墙进去。

她习惯翻墙，长乐不知，但是穆凉知晓，在人突然至她面前时，除去瞬息的错愕，就是浅淡的喜。

林然身上的礼服有些褶皱，她伸手去整理:“同谁打架了？”窗外淡淡的光洒了进来，逆着光，林然木然地看她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圆润的指尖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般寻常的举动，让她心里的愧疚更为浓厚，下颚处传来的滚烫热度瞬息间就融入了肌肤里，快速至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