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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眼。

村里的老人原本想直接将他淹死，看见他那沉沉的目光，竟然生出了些不敢。

他们只能在背地里嘟囔，说着这个孩子有多不详。

“看那眼神……”

“那哪儿是正常孩子的眼睛。”他们不敢害了他，却也绝不会帮他。神独自在窝棚中躺着，森森瞪着这天，才知晓这村落中究竟是群什么样的人。

他已然起了弃置村民的心。

然而就在这时，他瞧见了金光。那金光是隔壁村的神明所踏的，他刚为村中人去月老面前求了红线，于天上经过时，瞥见了那脏兮兮的地上孤零零一个襁褓。

神的角受到了润。他掀起眼皮，于光华之中瞥见了那张脸，还是个皮细的青年模样。

“真可怜，”那神明低声道，“不知能不能当我的儿子……”神:“……”他还从没听过这么神奇的神。

同样是神，谁要当你儿子？活把他给气笑了。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神明用仙打了他的嘴，给了他足够的灵气支撑他活下去。那侧脸被笼于光中，发出温煦柔和的光芒，令人目眩神。

神竟然也看的一愣。

神明将他揽抱起来。

“饿了吧，”神明轻声道，“我拿些供奉……”那是他自下世后吃的第一顿饭。

因有了灵气，倒也足够在这身体里多撑几。神索想着，再给村中人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肯途知返。

然而顾家村的人并未途知返，反而于这无涯的苦海之中越陷越深。他们求着神明正位，却又忍不住唾弃神是天生的灾星，为村子带来这许多不幸。他们不知这些不幸是因为村里没有庇护的神明，反而将这些原因都归咎于神。在一个巫婆信誓旦旦说这就是他的原因后，神处境便更艰难了。

神，太远了。这个孩子却是近在眼前的。

他被人打，被人骂，出门都会被孩子扔石子儿。他到哪儿都不得安宁，在哪一户人家门口多待一会儿，里头大人便会冷着脸往外泼滚烫的水，恨不能将他烫掉一层皮。

没人顾惜他，人人将他视为灾星。

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是怜惜？

山海村倒是一比一风光。他们的粮食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两处地方离得如此之近，运道却是戛然不同。

村民们不知晓原因，只能变本加厉地恨神。

没人知道，这实则便是他们要供奉的正位神明。

只要他们给这孩子吃，供他穿，对他好——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做了，神明便会重回神殿，自此之后保佑一方平安。

可偏偏无人去做，只有神像前供奉一比一贵重。

神要那些供奉有何用？他早已厌弃了这地的村民。他之所以仍留在这处，并非是为了村民，反而是为了山海村的正神。

那个正神。

他时常以人身偷偷去看。正神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将自己的供奉都分与他，要他吃好穿暖，对他像对待山海村里任意一个孩子。

神初时还觉得足，装着孩子模样与他亲近，甚至将自己所谓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米饭都进贡给他。发现的山海村村长然大怒，还冲着他发脾气，他忍得眼通红，几乎要当着正神面将对方烧死，却听见正神斥责村长:“重要的是心意，与是什么又有何关系？”村长哑口无言，因神明训斥，不得不将这条供奉也写在了功德簿上。

神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神明是独一无二的。

他后来却渐渐觉得不够。

他不止想要那正神这样对他。

他还想要……

他想要……

他骤然醒来。

梦中的神明白袍散，在万千信众面前只能抑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而他则是那个主动者。

他向神明广施恩泽，并不止一次。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已经发展为了足以将他噬的心魔。当他再次从这样的梦中清醒时，才发觉自己已然被黑的魔气淹没。

那样重的魔气，甚至连千年的妖魔也无法比拟。

从那一起，他无法再正位了。他从动心的那一刻起，便已然彻底堕落，不再是正向的神明。

顾家村人后来也发现了他的身份，为平息他的怒气想尽了一切法子，甚至献祭了几对童男童女。然而神没有再归位，他早没了这个资格。但他并未与村中人说。

顾家村的村民后悔懊恼，在他面前哭天抢地，神都仿佛没有听见。

在地动之中，他也不曾庇护村中任何一个百姓。成了神，他便靠噬绝望和恐惧为生，顾家村成了他天然的粮场，毕竟这里每一都在生产这样的负面情绪。

曾欺负过他的人悔不当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全家在地动之中被淹没。而那时，神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分明应到了，也听到了那些人的祈求，却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很快，顾家村没了。

他成了真正落在外的神。

其实已没什么后来。在得知正神忽然被杀时，他为此心智大伤，不得不平心静气修养。待修养完后，他去了山海村，将村村民都屠了为正神报仇。

山海村化为了游戏场，村民悉数变为了鬼。人人鬼鬼，猜来猜去，神觉得有意思。

然而心中，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