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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疤。”
“上回是意外。”钟思吊儿郎当地摸着脖子,不在意地说:“人啊,偶有一失,哪能回回如此。”闻时借着桌上火光朝钟思脖颈看去,那里确实有一条长疤,刚退痂,一看就是才落下不久。
可他居然想不起来那条疤的来处。
卜宁庄冶俱是了然模样,唯独他,想不起来昨见到的钟思有没有这样的疤,他甚至……想不起来昨是什么样的。
他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大小召煮了这样一锅热食,她们和尘不到却不见踪影。
就好像……场景都是摆放好的,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而他穿梭在割裂的片段里,浑浑度。
当啷——碗被碰落在地,滚烫的热汤泼了手。
闻时盯着自己依然苍白的手指看了很久,在卜宁他们有所反应之前,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回屋”,便匆忙出了门。
山道很长,他几乎飞掠直上。
尘不到的屋里亮着灯火,昏黄的光将那人的影子投映在窗上。
他在呢。
闻时跟自己说。
他就坐在屋里,跟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只要想见,推门就能看见。看见他倚榻翻着书卷,或是支头摆着棋盘。
他会一直在这,须发无损。
山间岁月很长,他们明明还有无数个不断更迭的秋冬夏。
他们明明还有很多年。
闻时抬起手,想要推开门看一眼屋里的人……
但他最终停在了半途。
从山到山顶,对他而言眨眼便到。但他此刻却觉得筋疲力尽,就好像他走了很久的时间很远的路,费尽了不知几生的力气,才能站在这扇门前。
他垂手低下头,抿深深地了一口气。却在闭眼的瞬间,听见自己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揪着五脏六腑猝然一痛。
“闻时……”他又听见有人叫他了。
是尘不到的声音。
可是很奇怪,尘不到明明就坐在一门之隔的屋子里,为什么声音那么远。又是为什么他在听到那声“闻时”的时候,会难受得再撑不住,躬下身来。
“闻时……”嗯。
“闻时,别回头。”我没回头。
“别哭。”我没哭。
我没哭……
为什么要哭?
他攥着掌心,紧咬着牙,心血味。仅仅是站直身体,就好像耗尽了全部力气。他眼前是花的,心脏越跳越重。
到最后,似乎整个松云山都跟着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