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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见他慢声补了一句:“放心,夹菜的筷子我还没用过。”闻时:“……”他猛地转眼看过去,却见谢问又跟陆家夫聊了起来。年纪大了话会多,一些小事翻来覆去地讲,谢问倒是听得有耐心,没有催促过,眼里带着笑,毫无厌烦。
但闻时总觉得那笑从谢问眼尾透出来,是在揶揄他。
于是他菜还没动,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清心静气。
结果刚喝两口,就见谢问又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杯子我倒是真的喝过。”闻时:“……”他放下杯子,跟谢问对峙。
杯底和桌面相磕的声音不大,但混在人声里很明显。于是绿着脸的、人格分裂的、看戏看懵的……全都愣了一下,转过脸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这边。
闻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抿掉了间的水迹,瞥了一眼那帮“闲杂人等”,靠回椅背,把杯子移到自己面前,用只有谢问能听见的嗓音沉声说:“现在归我了,你换一个。”夏樵他们没明白事情,也没再多关注,又转头聊开了,桌上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吵杂。
陆家夫也继续说着话。
谢问在吵杂声里弯了一下眼睛,也没看闻时,只用一种懒懒的调子低声道:“不讲道理,谁惯的你。”闻时:“……”他差点就要习惯反驳说个“你”了,又及时刹住,瘫着脸问道:“你是不是来钓鱼的?”谢问嗓音里模糊地“嗯”了一声,转头沉笑起来。
这一笑,把沙发上的老给笑诈了尸。
老枯化的状况跟谢问差不多,左半边也没消,全靠衣服捂着,不然能把陆家老夫俩吓出病来。
他从沙发上爬坐起来,中风偏瘫似的抓了个抱枕靠着,哀怨地瞅着谢问和闻时,瞅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眼睛,像个死鸟。
陆家夫俩热情极了,以为他跟自己差不多大,“老弟”长“老弟”短地要把他拉上桌,被老一脸牙疼地婉拒了。
他说:“谢谢谢谢,但我这会儿确实吃不下去,晕得厉害。能上楼借个房间歇会儿吗?”
“当然可以,楼上房间多呢,你们挑。”陆孝说。
有老开了个头,张家姐弟立马跟在后面下了饭桌,也说晕得厉害想上楼先睡了。
陆家的房子构造和笼里陆文娟那栋几乎一模一样,不知道是陆文娟过于想念家里,还是老夫俩烧给她的纸房子就是按照家里做的。
楼上的房间还是那么多,按理说这帮人合住过一次,依照上次的方式分配是最省事的。
但是张雅临不干。
因为他上次跟周煦住一个屋、睡一张。这次要再这么分,就意味着他即将跟周煦、卜宁合睡一张。
万一睡到半夜,开口说话的是卜宁老祖呢???
吓都吓死了,他还活个球。
周煦平白遭了嫌弃,便问他:“那你要跟谁睡?屋里男的就这么多,你挑一个?”张雅临心说我他妈哪个都不挑,哪个都伺候不起。
于是他斟酌利弊,犹豫再三,最后道:“我睡我姐台。”众人服了。
当然,他最后也没真的睡台。张岚房里有张沙发,他打算合衣凑合一晚。更何况……熬不熬得完一晚都还另说。
他俩回了房间。
夏樵便下意识要跟着闻时走,结果被周煦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周煦说。
夏樵:“睡觉啊。”周煦:“你跟谁睡?”夏樵一头雾水:“我哥啊。”周煦把他拉到面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二百五?”夏樵:“你——”他想说你才多大怎么还骂人呢?又想起卜宁还在他身体里,那位是真的大。
夏樵只得用一种看病人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为什么骂我你解释一下。”周煦翻了个白眼,侧身换了个挡住闻时视线的姿势,冲夏樵竖起两手拇指,对着弯了几下,一顿哼哼唧唧。
夏樵:“啥?”周煦:“……我说!”他气势很足,嗓门却得贼低,又用手比划了好几遍,含含糊糊地说:“你哥跟病……不是,跟祖师爷,嗯嗯嗯嗯嗯嗯你不知道啊?”夏樵:“嗯嗯嗯嗯嗯嗯是什么意思?”周煦默默看着他,快疯了。
他们那边叨咕叨的氛围太怪,闻时朝那看了一眼。
彼时夏樵刚好学着周煦伸出了两手拇指,正打算复个盘。
结果周煦浑身一震,变了气质神,然后一把摁住了夏樵的手:“别——”可惜已经说晚了,闻时已经走过来了:“磨叽什么呢?”他朝夏樵那俩贴在一起的大拇指看了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周煦拱手冲他作了个长揖,道:“师弟对不住。”闻时拧眉:“对不住什么?”卜宁:“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周煦在阵里同我是相通的。”闻时:“………………”他原本还没搞清周煦和夏樵在干嘛,卜宁这么一鞠躬,他什么都懂了。
懂完他动了动嘴,凉飕飕蹦了一句话:“你把周煦放出来。”卜宁:“我试试。”然而周煦就像死了一样,怎么戳都不肯再出来。卜宁只得再给闻时作了个揖,替某些人收拾马蜂窝。
偏偏这时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