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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姐妹每天给人伏低做小,端茶请安么?」郭依云螓首一甩,将长长秀发披散在肩头,「我可不耐做这些。」
「我府上没这些……」玉笋般的食指轻在丁寿边,「别说了,郭家出身绿林,天生天养,天弃天收,逍遥自在,关进笼中的燕子能快活么!」俏脸轻扭,郭依云用舌尖在她昨夜留下的齿痕上轻轻舐,难得的柔声细语道:「你若有情,便在心中给我们姐妹留下一个位置,时不时念上一念,我便知足了。」丁寿蹙额,转向另一侧道:「飞云,你劝劝她。」郭飞云同样摇头,「二妹从来执拗不听劝,何况此番说的话也在理。」
「怎么,你也不愿……」新收的两个燕子都撇外面,算怎么回事。
「只有守着她,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我这心才放得下。」郭飞云怜地摩挲着妹妹脸颊,「我有一件事求你。」
「别说一件,十件百件事也都依你。」男人在上对女人从来大方,二爷自不免俗。
「照顾好彩云,让她一辈子快快乐乐。」面对郭飞云的期求,丁寿沉默不语。
「怎么,刚许下的诺便不认啦!」郭依云忍不住又想再咬一口。
「我是怕:她而今轮不到我照顾。」丁寿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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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目荒凉,不见人烟。
一辆骡车吱吱呀呀地向前行进着,遭遣戍的陈熊坐在晃晃的骡车上闭目养神。
「爵爷,您老喝水。」一名解差捧着水囊递了过来。
陈熊冷着脸喝了一口,便将水囊抛了回去。
「停下歇歇脚。」解差一脸为难,「爵爷,直隶道上不太平,这里又荒无人烟的,不如再赶几里,到前面驿站……」
「本爵都快颠散架子了,还赶什么路!」陈熊大声叱责。
娘的,你一路坐车上,哥几个在后面腿儿着,还有脸说累!
解差心中不忿,还是唯唯诺诺,连声称是,没法子,人家这爵位虽说没了,百年的世还在,各种公侯伯爷一帮子亲朋故旧,哪个伸个手指头都比自己,好好伺候着吧。
停车拴牲口,喂草料打尖,七八个解差也是一通折腾忙乎,陈熊则优哉游哉,下了车寻了一棵避风的大树,裹紧身上的呢绒大氅,准备打个小盹儿。
就在陈熊坐在树下昏昏睡时,忽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请问可是平江伯当面?」陈熊愕然抬头,眼前是一个白衣狐裘的青年,丰神如玉,风采翩然。
「本爵正是,你又是何人?」陈熊虽遭贬黜,仍是气度不减。
青年启齿一笑,顾盼生辉,「平江,请借人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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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乌木条案上摆放着一尊灵位,上书十一字楷书:故公先考郭氏惊天之灵位。
案前供奉着一个蓝布包裹,包袱皮内隐隐有血迹渗出。
披麻戴孝的郭彩云跪在灵前失声痛哭。
「爹,女儿不孝,未能见你最后一面……」
「彩云,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令尊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白少川温言劝解。
「白大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郭彩云咽啜泣。
「我不想你一时冲动,做出糊涂事。」白少川轻轻摇头,「彼时陈熊位高权重,卫森严,你得不了手的。」
「白大哥,谢谢你,为爹爹报了仇。」郭彩云抹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