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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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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91ks.online行至明军阵前一箭之地,火筛朗声道:「吾乃大元土默特万户蒙郭勒津部领主、彻库特之火筛塔布囊,南朝军将何人领军,可敢出来答话?」万军注目中明盔乌甲,单骑向前,面对明军林泰然自若,只这般威风气势,便让崇武尚勇的蒙古胡骑人人振奋不已,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声疾呼:「火筛塔布囊!」

「火筛塔布囊!」明军相顾愕然,敌人首脑将领便这样来到阵前,虽有一之地,可若军中神未必不能将他落马下,便是遣出骑,在鞑骑赶来之前将人擒下的机会也有六成以上,只是……这么做是否不太地道?

正当明军不知所以,耳听后阵金鼓响动,前排明军不知其故,还是遵照金鼓号令如水般两侧分开。

只见沙丘上那杆屹立不动的大纛快速向下移动,一名身披重甲的高大汉子捧着帅旗策马奔出,寒风之中旗帜翻卷,猎猎作响,旗下是一名裹着黑披风的老者,金盔铁甲端坐马上,一见老者现身,明军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声

才宽微微手,明军声渐息,「本帅才宽,皇明工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奉吾皇旨总制陕西三边军务。」才宽年纪虽大,却中气十足,声若洪钟,此时三军阒寂,听起来分外响亮。

火筛微微错愕,本以为与三大万户对阵的是明军宿将,没想到是一介文臣,更未想到对方身份竟如此之高,心中主意更是坚定。

「原来是才老大人当面,火筛见礼来迟,还请恕罪。」火筛在马上单手抚,施了一礼。

「好说好说,不知蒙古驸马驾到,老夫若有得罪之处,万勿见怪。」才宽在马上拱手回礼。

二人对面彬彬有礼,话语间却词锋锐,舌剑。

「老大人身陷重围,援兵受阻,突围无望,当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为麾下将士安危计,下马归顺,我家大汗素有才之心,火筛愿保大人平章重任,岂不两全!」火筛攻心为上,一口便道出才宽所部身陷死地。

「老朽不才,自幼读书明理,深晓夷夏之辨,麾下儿郎便是鄙不文,也知国仇家恨,陕西三边屡遭鞑虏兵燹,几许家园被焚,多少亲人受戮,彼此仇深似海,吾等岂可做卖身投敌,屈膝侍贼的禽兽之举!」才宽并不否认,几句话起将士同仇。

火筛皱眉道:「你们汉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又说」除死无大事「,些许虚名,何须挂怀!」才宽大笑:「老朽书读多了,心思自不及驸马活泛,比如一些认孙为父的变通之道,更是拍马不及。」老大人虽在阵前,刻薄利嘴的功力可是丝毫未减。

果然,火筛闻言面罩寒霜,冷冷道:「南朝权阉当道,君昏臣暗,你为这样一个朝廷死战到底,可觉值得?」才宽略微一顿,提气纵声道:「生为明人,死为汉鬼,身即百死,无怨无悔!」朗朗清音,响彻天地,回声不绝,周遭明军热血沸腾,一圈圈重复下去,最后是数千人同声大呼:「无怨无悔,无怨无悔……」火筛见扰军心不成,反被他起三军士气,拨转马头,声道:「好,某便成全大人。」明军正为才宽之语得热血沸腾,那拨马回营的火筛突然飞速摘弓搭箭,回身一式「犀牛望月」,羽箭破空而出,森寒箭镞直直向才宽飞去。

周尚文一直护卫在才宽身侧,火筛单骑叫阵,虽是敌手,周尚文心中也存了几分敬意,没想到这家伙来时光明正大到了极点,去时也卑鄙到了极致,突发暗箭,才宽还未隐入阵门,那一箭已到了近前。

急切间周尚文挥刀格挡不及,只好伸手去抓,哪知火筛所用之弓力道强劲,他所处位置对旁人来说是强弩之末,对他而言箭势仍劲,锋利的锥型箭镞电闪间破开才宽铁甲,透而入,周尚文能抓住的——只有一截箭尾。

才宽在马上晃了几晃,在众人忧心的目光中身子一歪,栽了下去,周尚文急忙揽住才宽身躯,明军帅旗下登时大

火筛冷笑中纵马驰回本阵,对身后明军追的羽箭看也不看,三军失帅,看这支明军还能撑住多久。

面对笑出来的孟克类,火筛才想说笑几句,忽见老伙计笑容凝滞,呆呆地看向沙丘方向。

火筛霍地扭身,只见沙丘上明军大纛再度立起,旗下屹立的高瘦身影不是才宽还能有谁。

「早闻火筛塔布囊草原英雄,勇冠大漠,今一见,不过是一偷施暗箭的卑鄙懦夫,可笑可笑!」才宽纵声大笑,身边军士也一层层传了下去,明军齐声哄笑,更有通蒙语的兵士将这些话换成蒙语,大声呐喊,嘲笑鞑子卑鄙无

火筛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本来蒙人生于苦寒漠北,豺狼心,战场上既尊重无敌勇士,也不以狡狯欺敌为,但前提你要是最终胜者,如今使了这下作手段,非但不胜,反被敌人嘲笑,自家人也觉脸面无光,不但亦不剌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便是底层军士也觉火筛此举,丢尽蒙人脸面,目光中尽是鄙夷之

「青甲士上,某要看看,那老儿究竟有多命大!」恼羞成怒的火筛狠狠下令,自己足可雕的神之技,竟然在一个南朝老朽身上失了准头。

麾下养蓄锐的亲卫甲士轰然应诺,纷纷上马,向明军沙丘冲去。

他二人麾下亲卫甲士合在一处足有上千,这一次便投入八百之数,人马具装,铁面护脸,只在盔沿眉庇下出一双眼睛,个个都散发着饿狼一般的光芒!

具装甲士身后及两翼配有各部拼凑出的轻骑手,这些人连甲也未曾披覆半件,只是皮衣毡帽,反正族中贵人待,他们只负责抛制明军弓手,冲阵这些力气活,自有前面这些铁罐子来干,若是明军骑兵还敢杀出来,等待他们的便是如狼群般的草原骑!

沉闷的马蹄卷起厚厚黄沙,在狂舞的飞雪之中,蒙人甲骑如同一尊尊地下涌出的九幽魔神,亟待择人而噬。

弓弦响动,箭如飞蝗,明军软弓连续不断地快速发,箭雨飞洒到沉重铁甲上,只是溅起星星火花,甲叶上挂羽箭的蒙古甲士,看起来形状更加可怖。

火光迸现,伴着震耳聋的火器发,终于有具装人马不支倒地,如山一般的身躯滚落黄沙,发出沉重闷响,后续骑士并无畏惧,坐骑逐渐加快步伐,当先骑士已将手中长端平,向明军阵线直冲过来。

脆弱骑组成的临时阵毕竟不比拒马,在铁骑冲锋下杆纷纷断裂,尽管也有战马甲士在长攒刺下哀鸣惨呼倒地,可明军的三重阵仍是无法阻挡一个个移动堡垒,明军防线轰然崩塌,在蒙古甲士的冲击下如海倒卷,向沙丘顶端漫去。

申居敬一把抓住敌人长矛,挥舞着手中放空的三眼铳,狠狠砸在对方战马的头颅上,战马一声哀鸣,带着马上骑士轰然坠地,不等蒙古甲士爬起,申居敬丢掉三眼铳,拔出间短刀一跃扑上,反手在甲士颈间横刀一抹,一股污血出,溅了他一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