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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龄趴在边，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正在看他。

“你......不会看了我一夜吧？”野问。

“刚醒。”蒲龄嘴角心情很好地翘着，“生快乐，21岁的小朋友。”

“你说什么？”野愣了愣。

“我说，”蒲龄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又凑上来亲了亲他的眼睛，“生快乐，男朋友。”果然。

人一旦谈起恋来，冰山也会融化成草莓酱，还是甜的牙疼的那种。

但是野很受用。

“快点儿起，今天还要带你出去。”蒲龄拍了拍野的肚子，“起。”野抬眼:“出去？去哪儿？”

“问那么多，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蒲龄说。

两个人挤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刷牙，野仗着略微一点儿很快就没了的身高优势，把下巴搁在蒲龄的肩膀上。

“把牙膏沫蹭我肩膀上你就完了。”蒲龄含糊不清地说。

野含着一嘴的牙膏沫侧头，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两人匆忙点了个蜡烛，把茶几上的蛋糕当早饭给切了吃了。

野还有点儿舍不得，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给他过的第一个生的第一个生蛋糕。

蛋糕是深红的，圆形，面儿上洒了一层彩的点点，左边一个蓝校服卷小男生，右边一个长发背心工装长腿男。

两个男的中间是个心，很土，很符合蒲龄的直男审美。

但是野很喜，在蒲龄的切刀无情落下来之前，抢先把蛋糕的模样保存到了手机相册里。

蒲龄叫了辆车，两人坐了半个小时，到了蒲龄跟司机师傅说的那个陶瓷厂区。

野抬眼看了看这一片儿的旧厂房，差不多能猜到蒲龄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儿了。

厂房大门是陈旧的灰，这一片儿的建筑颜都死气沉沉的。

而当蒲龄上前推开大门之后，野才发现，大门只是完全地把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门里的世界是鲜的、彩斑斓的。

屋顶墙壁路面，所能看到的地方，都画了各式形态颜夸张、造型怪异的涂鸦。穿着酷酷的衣服的男人遛着滑板从道路上经过，穿梭在一片彩之中。

“小蒲！”一个男人摘掉防毒面罩朝蒲龄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这是辉哥。”蒲龄说。

辉哥脸上有两撇小胡子，长得很喜庆，笑起来更是。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蒲龄顿了顿，看了眼野，“我男朋友野。”野愣了一下想说话，辉哥打断了他:“你好你好。”野只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辉哥。”

“小蒲给我看过你的作品，我觉得特别厉害，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辉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涂鸦俱乐部？”

“我？”野指了一下自己。

“对啊就你。”辉哥说，“怎么，看不上我这儿？”

“没，”野赶紧摆手，“我觉得我实力不够。”

“实力这东西可以慢慢练的嘛，”辉哥搭上他的肩膀，很自来地往前面的路上走，“你知道吧，我开这个俱乐部把正经工作都辞掉了，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个兴趣好者加入了，平时我们也接活儿，比如什么给街区画字报啊，画街墙之类的，虽然钱不是特别多，但特别开心。”

“你是不是蒲龄请来的托啊？”野回头看了眼正在看墙壁作品的蒲龄，偷偷问。

“什么托？”辉哥愣了一下，“我真心实意邀请你的。”

“你不是托......你一个俱乐部老板看得上我这种菜？”野也纳闷了。

“你就不能自信点儿？”辉哥啧了一声，“我看了你涂鸦的照片，那幅什么......宇宙是吧？特别引我，真的，我一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苗子！”

“我瞎画的。”野说，“也不想加入什么俱乐部，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是个什么水平。”辉哥皱了皱眉:“小伙儿，看面相你可不是个不自信的人啊。”野笑了笑，没说话。

“你这么不自信你去参加什么比赛？”辉哥又说。

“又是蒲龄跟你说的。”野看着他。

“嗯啊，”辉哥说，“实话跟你说吧，我愿意看你的作品，也是他给求的，你男朋友这么走心对你，你还拒绝我啊？”野叹了口气，看了看蒲龄，轻声道:“一个高中生不学习天天都忙着些不相干的事儿。”

“对别人是事儿，对他......你这男朋友心里真的有你的。”辉哥低声说，“而且你也别太不自信，我是个老实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要真的不行，你男朋友就是好话说得再多，我也不会抬一下眼皮的。”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行，谢谢你。”中午两人留在俱乐部，和其他成员一块儿吃了个饭，互相认识了一下。

“郭老大，”一个眼线画得有些夸张的女生朝他竖了个拇指，“你这回终于给我们部招了个极品回来，赞！”

“极品是骂人家的还是夸人家的啊？”另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笑起来。

“当然是夸啦，”眼线女生冲野挤了下眼睛，“帅哥，脸我，我叫丫丫。”

“哎哎哎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