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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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总跟现实有段差距。

玉蓁很快地发现，她严重低估了辛家二少爷把人疯的能力。

比方说前一晚－－辛夫人早早歇息了，她则在厨房里忙着将碗盘从洗碗机中取出来。

“小蓁，你知道我的内在哪里吗？”又是那个温温缓缓的嗓音，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我希望你能叫我孔小－－”她转身，手上的碗盘差点碎了一地。

他，他、他身上除了间的一条巾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找不到内…”他没戴眼镜，双眼因此而微微地瞇着，长而浓密的睫足以让任何女人眼红，润的头发泛着光亮，身材劲瘦而骨架匀称，一身光滑白净的皮肤似乎找不出任何瑕疵，还有那窄窄的－－停停停！

她一定是视力太好了，才会在这种奇怪的时刻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细节…一定是。

“你…咳…你的内就在衣柜的第一个屉里。”她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脸部的肌，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情绪起伏。

“我妈原来都把它们放在第二个屉…”他小小声地说。

“从现在开始，它们就在第一个屉里。”他不会找一下吗？

“噢。”

“第一个屉里是内，第二个屉放的是内衣，袜子在第三个屉里，你的衬衫在衣橱右边的第一扇门，子挂在旁边的第二扇门后，衣橱顶的架子上是衣和棉质运动衫，衣在右手边，运动衫在左边…”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每多说一个字，皱折就愈深。

“我一定要记得这么复杂的事吗？”

“如果你觉得不好记，我可以列张表贴在你的衣橱上。”她把所有衣物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最方便取用的位置，井然有序又一目了然，这有什么复杂的？

“不用不用。”他笑开。

“我要是找不到东西，来找你就行了。”

“…”眼角的肌隐隐地动，她再度提醒自己，她是个专业管家，替雇主服务是她应尽的职责。

就算雇主散漫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也该尽力容忍。

“我到楼上穿衣服…”他搔搔头，散步似的踱开。

没想到两分钟后，他又回到厨房，身上还是只有一条巾，手上倒多了条白内。

“有问题吗？”她寒着脸问，假装自己是瞎子，完全没看见那副光溜溜的身躯。

“我的内被熨过了，像新的一样，你看，两边还有折线…”他一脸惊奇地把内凑到她面前，像是怕她看不清楚。

她觉得眼角搐得更厉害了。

“是我烫的。”不只是内，还有内衣、袜子，领带等等，只要是身上穿的戴的她都会用熨斗烫得平平整整。

“我妈都没烫过内呢…”我不是你妈！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她忍住了。

“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衣服都会被熨过，放在该放的地方。”她冷冰冰地又问:“还有问题吗？”

“…没有。”

“另外一件事，”她在他转身离去时叫住他。

“请你以后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能注意一下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