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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辈子的傻气少年。

他终于又看到了花丛中那个女孩,那片药草都是他们一起种的,山里凉,晨雾散去时,花叶有霜,像前一晚的月光来不及逃回天上,被冻住了,冰晶细细小小,一颗颗在发亮。

“师哥,你来看。”那女孩唤他。

“好,我就来,你不要跑。”章先生说完这句话,咽了气,带着笑意。

☆、二九·不识圣上带伤坐镇羽林卫指挥,半个月,攻开了太子城的大门。

羽林卫杀进去后,开始还颇受了阵抵抗,待到太子豢养的死士大半死伤,太子行就变成一座屠场,尸横遍地,各处惨叫声不绝。

圣上安坐后方帐中,七皇子站在一侧侍奉,圣上看了眼七皇子,转头看向已经起火的太子行,舞动的火光嵌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

“承朗行事,总是如此决然,以后就算借得时势,成为一代雄主,只怕也是穷兵黩武,毁誉参半。”七皇子没有回应,人送来一盅茶,七皇子奉上,圣上接过,“不像你,你骨子里本不想要朕的位子。可这个位子,不把它当宝座却把它当牢笼的,才坐得最久。”一个时辰后,羽林卫俘虏了太子,架着他来到御帐前,方茧跟在一旁,立在帐外。

太子后腿被踹了一脚后才不得不跪下,与圣上对视,两相无话,圣上回身到书案边写下诏书,身边人接过要念,圣上却指七皇子,“你念。”七皇子打开,眼神扫过诏书,圣上道:“你还有什么要问你哥哥的吗?这以后,他就不是你哥哥了。”七皇子看了看方茧,便问太子:“那年,江旷星是不是你伪造证据诬陷?”太子似乎早有所料,笑道:“是。还记得德望塔的马夫吧?就是他偷的文书。”

“江旷星入狱后不明不白死于天牢,是不是你所为?”太子笑容消失了,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方茧,半晌,竟一句不辩解,只道:“是。”方茧看着如此面无愧的刘承朗,目光发直,死死盯着太子平静如常的面,心中不如有烈火在炙烤,直到面前被一人背影挡住,才稍微冷静下来。

正是七皇子站在了方茧和太子之间,打开诏书,念出来。

太子被贬为庶人,幽

一干人等被赐死,包括太子一众门客,设计制造玉壶的作坊里全部工匠,其余太子府尚存诸人,贬为籍,施墨刑。

江氏一族平反,江旷星追封公爵,谥号忠义。

皇后霍磬涟赐鸩酒,霍氏夷三族。

至此大事了,城中却前所未有的动起来,□□人个个人心惶惶,络绎不绝来到景王府却统统吃了闭门羹。

也有少数不死心的人认为景王还没有被封为太子,圣上还是留了一手。

动围绕的中心,景王府,这几天却是一派宁静,除了景王每上朝、归府,没有其他打开府门的时候。

方茧住在景王府一间厢房,有一个单独的院落,院中有紫藤花架。

有时七皇子归府得早,便来方茧院中坐。

其实方茧认得那花架,那原是在江府里的,那年江寻亲手和管家一起支起来,做工很糙,但也算结实。

那时种花为了谁,如今为谁,又种下紫藤花。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方茧没有向七皇子确认这花架由来,七皇子也没有提这件事。两人并不谈眼下的事,只说说书上的遥远故事,好像子会一直这样下去。

夜已深了,七皇子才从中回到景王府,下马后便来到方茧院中,却没找到人,敲门也无人应。

七皇子想了想,便向王府后门走去,远远,刚上那只小舟,他就看到湖心亭亭子顶上坐着一个人,手边残月低垂。

船靠在湖心岛,七皇子也上去亭子顶上,挨着方茧坐下。瓦间长野草,他用手指拨着它们,“这亭子也好几年没维护,可能要重修了。”方茧转头看他,七皇子与他对视,慢慢凑近,方茧也没有后退,七皇子轻轻吻方茧,像试探,也像恳求。

方茧没有回应,只这一吻后就侧开脸。

七皇子不勉强他,牵住他的手,十指

只听方茧道:“尘埃落定了。”

“可还有很远的路。”七皇子说。

“那是你的路。我的,已经走到头了。”七皇子到这话中分离之意,指尖紧握,终于问出那个在两人之间盘旋许久的问题。

“你要走?”方茧转头看七皇子,星稀月朗,他眼中有暗的光。

几乎是带着绝望语气的恳求,七皇子道:“待我继承皇位,你再决定,可好?”方茧抬手,捧着七皇子耳后,拇指指腹勾勒七皇子的眉,像是要用指尖记住面前这个人的眉目五官。

“明何其多。”方茧道,“你是离弦箭,可惜我已经不在殷桥边了。”七皇子没说话,低头,握着方茧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两人到底没有明说分离之事。方茧却干脆,当晚回到房间,拎起收拾好的包袱便走了。

还是那身货郎打扮,戴个斗笠,趁夜躲过巡逻官兵,在房顶上夜行,接近城墙处顺着旌旗旗杆到最高处,一跃就上了堞墙,用一个抓钩索翻下另一侧,此后一路疾行,直到城郊一处驿馆。

方茧没有进驿馆,而是躲进路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