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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放弃抵抗了。
本已准备好再被调笑两句,没想到,七皇子拥住他,特别轻柔,一点也不像初识时那个地痞混混的鲁模样,倒像是一片光拢住一片云,那样的轻柔。
“多好呀。”七皇子说,隔着被子,那声音也软乎乎的。
就像那年,他们罚站在池边廊下,他跟他说的一样,江寻想。
我们在一起,多好呀。
☆、二一·欺世如此过去快一年,江寻与七皇子恢复旧友好,但始终未能实现猎苑共骑之愿,两人各自都有公务要忙,江寻在弘文馆校书勘误,一月能得两三清闲已属意外,七皇子则比江寻还忙碌许多,圣上委任渐重,时常要代表朝廷去地方上奔走。
如是,别说远游,就连两人相见,都是一两个月也未必见到一面。可每当两人真见着了的时候,却一直平平淡淡,不过吃茶下棋,读书画画,莳花草,对坐在一张小圆桌边用三餐,甚至都不出去寻个好吃馆子吃一顿,好像嫌外面太纷扰似的,打搅彼此相看。
两人明明不过过着寻常子,却莫名雀跃,总是忍不住地边带笑,还都笑话对方傻气,心底明了,不说的,是喜。
不幸当年大旱,夏秋之,蝗虫肆数省,以至秋粮歉收,到冬季时愈发拮据,谁知祸不单行,年末偏逢连大雪,饥荒寒冻迫,死者每以千计,各地灾情急报,圣上派江旷星和景王共同负责赈灾事宜,同时遣太子代为祭祀半月,风雪中从承天门步行至祭坛。
破晓,太子将行,月姬送行,月姬忽然落泪。
太子为她拭泪,“你哭什么?”月姬垂目,摇头不语。
太子说出月姬心中担忧:“你是担心,圣上在让我慢慢淡出权力中心,是吗?”月姬抬头看太子。却见他脸上笑容和煦,竟如烂漫,恍惚间,她以为他们是在很久前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就和那时一样,太子捧住月姬的脸,与她额头相触,像哼一支让她心安的歌谣,轻轻说道:“不要为我担心,我还是你初识时的我。你认命吧,你找不到比我更坏的好人了。”月姬忍俊不,泪却还是止不住,太子看着她笑,“不哭。”月姬点头,太子走远两步,脸上已经恢复毫无情绪的面容,开始步行从此处走到祭坛的数里路,一步一步,在风雪加中缓缓行去,仪态却不丝毫艰难,身后跟随的仪仗和随从也静默无声,决然如漫天大雪,也如同往后未知的命运。
太子刚出发未久,朝会开始,有数名官员发难,联名弹劾江旷星。
其中多人素来都是□□,不足为怪,圣上也未有任何惊诧,直到殿外一人疾奔而至,身雪花、跌跌撞撞,捧着怀的文书冲上正殿,一脸赴死般神情,大呼:“江旷星欺世盗名!”此人乃邹成卓,江旷星多年得力手下,数年前起就跟随江旷星,不惧劳苦,不畏结排异之,为民请命,多方奔走。
三年前赈灾一役,更令邹成卓声名卓著,因其家乡受灾严重,却丝毫无假公济私之举,直至赈灾事毕,众人方知其家乡邹氏族中,数十人皆在当年寒冻中罹难。此后,由江旷星上表,邹成卓得圣上格外嘉奖,清廉之名传遍天下。
今邹成卓却突然如此呼告,令朝中哗然。谁打击江旷星都不奇怪,更何况□□遍布,而厌烦□□者,私下都以江旷星拒绝太子邀揽一事,讥讽太子多年,因此江旷星早就是□□眼中钉中刺,弹劾江旷星几乎是每月必有的戏码。
但这次竟然是同为清又声名显赫的邹成卓,那得要江旷星犯下何等丧尽天良之事,才能得同道大义灭之?一时众人瞩目,连圣上的神都为之一变。
众人注视下,邹成卓拿出准备俱全的弹劾证据,出具三年间账目,指控江旷星自上次赈灾起,就挪用赈灾款项,为当年七皇子、如今的景王建府一事,大肆办,劳费人力物力,讨其心。
圣上脸沉下来,邹成卓继续追击,出具江旷星与景王三年间往来信件中几封,坦诚是从江旷星书房盗出,皆为景王亲笔,另有江旷星亲笔书写款项账目为证,并述数年来在江旷星身边所见所闻。
“臣亲眼所见,景王与江家少爷江寻私甚密,关系非同一般,臣推测,正是当年江旷星因病卸任太子教导之责后,将江寻送入中作为伴读,暗度陈仓,以此与向来不声不响的七皇子结为同,而七皇子声誉隆,也正是这几年间的事。”洋洋洒洒检举完毕,邹成卓不忘钉下棺材上最后那钉子,定论道:“江旷星长久蛰伏、心算计,先以拒绝邀揽立清之名,再等待时机培育自己势力,圣上治下,海内盛世清平,唯患两面三刀者,一朝窃国,大厦倾覆,圣上,不可不防啊!”说罢涕泪俱下,跪伏在地。
圣上仍沉默不语,只微微皱着眉。此时其他曾经弹劾江旷星的官员纷纷进言,备陈各自所见所闻,更有几人拿出所查详细账目、物资、当地上报情况为证,皆有各地官员署名担保,指江旷星不止三年前,连今次赈灾,亦有苛刻赈灾粮饷之举,至于去处,恐怕与景王加盖王府后院有关,听闻景王于灾祸之年大兴土木,挖湖建岛,府中亏空甚巨。
看着那一排排跪伏的官员,和几乎摆了一地的各种指证,冰冷而华丽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