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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先去周径的小宅里避避风头,若是情况实在危机,再考虑去金陵。
一顿舟车后便到了县城里。宅子虽是周径的,但门口的牌匾却写“王府”。
许知愚想起,周径曾有意无意地同他提起说,自己的生母是姓王的。
小县在京城的西北面,与京城恰巧隔了一座高山。盛夏时风景无异于京城,但远不如那里繁华。许知萧果真找着了私塾的差事,倒不同许知愚说的那般去教七八岁的小孩,而是专教那些即将进京城参加考试的穷学生。
许知愚去破学堂里偷偷看过他,只见许知萧手持书卷,神飞扬,下头的学生更是如痴如醉。
大概,比起做官,他或许更适合做个清闲的教书先生吧。
县城看起来离京城不远,但却要翻过高山才能从此至彼。因此县里人大多不怎么到城中。除去元夕、中秋、重之类的节,京城也没甚热闹可看。
乡里民风淳朴,有那么几位即便是知晓了许知萧的身份,虽颇觉诧异和敬重,从没有什么非分举动。
转眼间,便是过了夏,过了秋,再入了冬。
家中已经存了一屋子的腊,还有许知愚添了中药炖的汤和。短短几个月,许夫人和许知萧整个人胖了一圈,面容也更加红润了。许知愚心中无比欣,但偶然看见墙上那卷珍美的《南华真经》,心中却仍如漏了一拍。
元夕夜里,烟花爆整个天际,许夫人去看许爹的牌位,庭院里剩下许知萧和许知愚二人。
大门开敞着,许知萧端过一壶酒给两人斟上,看不远处火星噼啪的爆竹。
许知萧喝一口酒,道:“这个酒连三岁小儿都喝不醉,放心。”许知愚点点头,端起杯子尝了一点,好像白水一般的淡。
但看着许知萧津津有味,许知愚看了他几眼,还是一饮而尽。
许知萧喝了几杯后,问道:“北疆最近如何了?”
“我不知。”许知愚老实地摇摇头。他几乎好几个月没与他联系了,许知萧这样一问,竟如同被揭了伤疤似的不舒服。
许知萧慢慢喝酒,又道:“近来,我突然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许知愚“嗯”了一声,把玩着酒杯。
“知愚,你的话变少了。”许知萧瞥着他,“怎么,若你想去北疆,那便去吧,又无人拦你。”
“没有没有,”许知愚被人看穿,一脸窘迫道,“哥,你刚才说,你明白什么了?”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许知萧道,“从前我不大懂,后来似懂非懂,如今可算懂了。”许知愚细细揣摩这两句话的意思,不待他回话,许知萧又道:“北疆……战事告急。周谦与敌国相通不是一两的事情了,和谈恐怕只是隔靴搔。朝廷已经开始征兵了,我怀疑……和平的子或许撑不过这个冬天了。”许知愚愣住。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朝廷的事情他都无从听说,周径写信也是在几月前寄了寥寥几句……可,许知萧是如何知道的?!
许知萧一脸戏谑:“我整混在一群科考学子之中,他们个个耳目通透,我便不想听也得入了耳,否则,如何参照时事做文章?”
“哦,这样……”许知愚呆望着远处的山峦,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许知萧又道:“知愚,你还小,不必纠结那么多,莫要等来后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你须辨清什么是鱼,什么是熊掌。”
“许先生,受教了。”许知愚笑眯眯地一拱手。
他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叹气。许知萧当然看得出他的心思,原来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给他下了劝说的套子。
还有念迟他……许知愚心中隐隐担忧,不知他是否受伤、是否生病。
许知愚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他敲开许知萧的房门。
后者睡眼惺忪,闷着声音问道:“怎么?”许知愚犹犹豫豫,半天才道:“哥,我想明就……待我走了,你能不能同娘说一下?”
“哦,”许知萧一听,立刻清醒,竟然还笑了一下,“好,我便同她说你去找男人了。”许知愚报以歉意的笑。
他随身没有多少衣物行李,加起来才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凌晨时,许知萧出门送他到县城门口。
价格之类昨就已经谈妥,许知愚却迟迟不上马车,低头站在许知萧面前一言不发。
“怎么?”许知萧随口道,“舍不得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许知愚像了气的皮球:“哥,娘……会不会怪我?”
“会。”许知萧斩钉截铁。
许知愚轻声道:“那你呢?”
“我不会的。”许知愚突然忆起上次他们俩别离时的场景来。那时他们还吵了架,但竟是在走前和好的。至于为什么吵架,如今却记不大清了。
许知愚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维运行,唯恐一刻沉浸在离别的时刻。
正绞尽脑汁地想他们为何吵架时,许知萧突然抱住他道:“知愚,你哭什么?以后还会见的。”许知愚嘴硬道:“我没有。”
“好罢,你没有。”许知萧微微一笑,“我已给晋王写了信,叫他出来接你。”许知愚点头,轻声道:“我的字写的不如你,文采也不如你……到时候勿要嫌弃。”
“好。”终于上了车,许知愚在车中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