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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门,恨不能当场消失。咳!点儿背,又撞上这位爷的霉头了!
青柳大郎撵走人后,心情越发暴躁起来,手中拎着刀,在宽大的房子里踱步。
这房子原本是前头张承安住过的王府,宽敞的很,走廊下不时有八哥儿在那里学着人说话。入眼园青翠,清晨的珠晶莹圆润地缀在叶片上。这应该是个美好的清晨!
但是青柳大郎却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火烧得正旺,看谁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得劲。
他好像把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丢了。但是丢的是什么,他想不起来!
转!
转!转!
他抬头看向廊外,恰好见到那个亲兵就要走出花园门,忙又一声断喝。
“站住!”那亲兵背影抖了一下,回头笑的嘴角肌神经搐。
“爷,您叫我?”
“不叫你叫谁?耳朵长着做装饰的吗?!”
“哎!来了!”亲兵忙一溜烟又跑回来,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有啥吩咐?”
“收拾收拾,备马!爷要去听戏!”
“哎……啊?”亲兵张大嘴,一脸呆相。
青柳大郎一脚踹在亲兵口,将人踹的在地上连打了十几个滚,随后看也不看,脚步铎铎地往外走。边走边焦躁道,“没用的东西!”亲兵苦哈哈地爬起来,摔的鼻青脸肿,嘴角一抹血迹蜿蜒下。但旁边谁也不敢劝。众人都静悄悄的,标似的站在廊下及庭院各个角落。对这一个多月青柳大郎的暴躁不安,大家都已习以为常。
青柳大郎人在马背上,烈当空,街面上到处都是奉川军的兵。寻常百姓见到他们,都慌慌张张地拉起铺子门,往窗户上木板。他扭头看见,神情越发郁,呸的一声吐出嘴里嚼的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忘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
自打过了兵,大悦剧院前如今也门庭冷落。看场子的见到来的是他,忙一溜烟小跑过来,点头哈地赔笑道,“爷,今儿个还是来听曹老板的戏?”
“曹老板?”青柳大郎甩蹬下马,皱着眉头骂骂咧咧地道,“管他什么老板!唱的是《游园惊梦》就成!”
“哎!曹老板最擅长就是这一折!爷,这几天曹老板哪儿都没敢去,就特地在后头候着呢!”自从打下京城后,青柳大郎子过得浑浑噩噩。除了练,大半时间都在剧院里听这位曹老板翻来覆去地唱《游园惊梦》的折子戏。
大悦剧院的人早已习惯了,门路地引着青柳大郎往后头走。
走到戏台底下,一儿水的红椅披,正对着戏台中央放着把虎皮包椅,是大悦剧院特地给青柳大郎一人备下的。场内静悄悄的。这一个多月,大悦剧院就只接了他一个人的场子。
青柳大郎大马金刀地直奔虎皮椅坐下,然后哐啷一声,把抢来的宝刀扔在桌上。他股刚坐稳,桌子前就摆上了四茶碟和一壶热腾腾的茶。随即台子后头响起丝竹声,帘子挑开,曹老板款款地登场。
青柳大郎望着台子上咿咿呀呀眼角带着风走出来的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不该是拿着折扇出来的?”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班主忙抬头,见台上的曹老板是用手捏着水袖含羞半面地出来,立刻赔笑道,“爷说的是!下次就让他改!”
“不是改不改的问题,”青柳大郎一脚踹翻桌子,瓜子果碟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从沸沸扬扬的杂物中准地抄起刀,手挽刀花,指着班主怒道:“说了多少回了!怎么着都做不对!”班主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不断地磕在他脚边,连声道,“爷!已经改了,您说上次扇子不对,所以这次才特地让他改用水袖……”
“呸!”青柳大郎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眉倒竖。
再看台子上,曹老板早教这一出吓着了。也停下往“园子”走的步子,扑通一声跪在台上,头都不敢抬。花鬓珠钿,眉角含.,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青柳大郎心里那口气七上八下的吊着,顿时没了看戏的兴致,起身就往外走。他走到哪里都觉得这些人像是假的。这些人都怕他,但在他心里总觉着曾经有个人不惧他。
那人手指戳着他鼻尖,对他跳脚大骂,不断地喊他“大郎”。
“……大郎你这厮!”
“……你这家伙又给我惹麻烦了!”
“……下次小爷阉了你!”一声声,言犹在耳,可是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他始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脸。奉川军中人人都说,那个人曾经在他身边待过,是他亲自扛在肩上带回来的人。
他们都说他喜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他为什么就快要想不起来了?
青柳大郎匆匆回到王府,把身边二十来个贴身伺候的亲兵都叫过来。二十来个人站在头底下站成一横排,青柳大郎背着手在他们面前反复踱步。那些人吓的额头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直到他停下来。
青柳大郎斜眼觑过去,带着些戾气问道:“你们口中说的那个苏少爷,找着了没?”
“回、回爷的话,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人就跟翅膀飞了似的!”青柳大郎皱眉。
“当时是谁伺候的他?”先前伺候过苏十三的两个亲兵互相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出列。
“你们两个进来!其他人先散了。该干啥干啥去!”其他的亲兵如蒙大赦,一溜烟地出去了。
剩下那俩小兵磨磨蹭蹭,离着青柳大郎三四步远,就再不敢往前了,一脸鹌鹑样。
“爷,当初是咱不对,可咱俩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别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