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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常年云雾缭绕的仙山。
不知会不会有一天,逍遥山中也会开桃花?
灵然半阖着眼眸,思绪不知飘往何处,口中却依然淡淡地笑道:“……所以呀,做人有做人的好处,做妖有做妖的好处。各有因缘,莫相羡!”那,是东安寺中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说法。灵然与一众山木怪从暮黄昏讲至夜深沉,天幕上布耀眼的星辰,一条淡白的银河在头顶若隐若现。
黑蛇不知何时悄悄溜下灵然指间,沿着他的胳膊簌簌而上,直从灵然衣领中爬出来,昂起头,轻轻地啄了一口灵然的瓣。
“别闹!”灵然话语里已经微带了些醉意,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难得潋滟。
“大郎,仔细听课!”黑蛇抖了一下,张开嘴,两粒芝麻粒大小的眼睛一瞬间蒙。那神态,酷似人类打了个哈欠。
“真不学习!”灵然嘲了一句,角上翘,两指拈起黑蛇,将它小心地放在桌案上。桌案上百果堆成一座小山,黑蛇卧于其间,不一会儿就游去喝酒了。
琉璃盏内酒剔透,黑蛇埋头喝的津津有味。
灵然睇了一眼,又掉头与众怪们继续辩经。
第77章孤僧灵然(志怪)43那是东安寺中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辩经,三辩经期,灵然完胜。
一众怪提着小包裹,临走的时候一去三回头,纷纷对灵然絮语道:“小法师,若是他有缘,我等必定还来拜会!”
“随缘吧!”灵然挥挥手,呲牙笑了一声。在光下出一口雪白糯米牙,眼尾微弯。
黑蛇伏在他肩头,早已昏昏大睡。要不是灵然时不时用小指尖往上拨一下,它就得从肩头掉下去。
柳树不知为何,始终站在寺门口徘徊不前。直到众怪都走完了,就连老松都走了的时候,柳树才从影处走出来,喊住送完了人正准备转身回寺的灵然。
“小,小法师!”
“哟,你还没走?”灵然回头,微带了一些醉意,两颊泛起淡淡的桃花红。他怀中抱着喝剩的半壶桃花酿,在夕下眯着眼冲柳树笑道:“怎么,还有何处不明,咱接着辩?”
“不辩,不辩了!”柳树摇手,随后又吃吃地道:“小七娘这一趟去人间,恐怕没有三五十年,不得回来了。”灵然呲牙。
“许是在钟府玩的快活!你不提,我都忘了去接她。”柳树闻言,笑的略有些苦涩。
“她若喜,便随她。只是我等辞去后,山高海阔,或许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怎么,你们要行远路?”灵然诧异。
“我以为你们还在长安城附近!”
“长安城附近,恐没有多余的地方。”柳树苦笑。
“小法师已被大唐封为国师,恐怕不久后,这大唐国运便会蒸蒸上,届时一片盛世繁华,人烟稠密,我等再无容身之处。”
“那你要去何处?”
“听他们说,有座不羡山。”灵然倒了一口冷气。不羡山这地方,是他在钟府说来骗那对老夫妇的,怎么这个小世界还真有一座山叫不羡?
“……听说那座不羡山中开了桃花。老松酷桃花,要携着他那株小桃花搬去那里住。我与老松做个伴,也去不羡山了。倘若小七娘回来,寻着小法师,劳烦法师跟她说一声,就说……倘若,倘若她有空……”柳树说不下去了,就连角那抹苦笑也完全收起,眉眼下垂,看着像要哭了。
灵然瞅他模样,主动接话道:“若是小七娘来寻,我自然会告诉她,你们在不羡山。”
“好,劳烦法师!”柳树说罢,正正经经地朝灵然做了个长揖,随后终于也走了。
一时间,东安寺内连只会跑的兔子都没了。
灵然大摇大摆地往寺内走去,看了眼空的庭院,抬头仰脖咕嘟嘟又灌了一大口桃花酿。
淡而清甜的桃花香在空气中散开。暮黄昏,天将雨未雨。寂静的连虫声都不可闻。
“嘶嘶!头……痛!”头在西边渐渐沉落下去,伏在他肩头的黑蛇也终于醒觉,半蛇语半人言,喊了一声痛。
“宝贝儿,你须也少喝些!”黑蛇从他肩上抬起头,然后又在夕下化成人形。
一身红衣的青柳大郎站在灵然面前眼中,扶住额头,叹息了一声。
“却忘了!今天是魏王李泰大婚的子,崔彧想必会去闹房,到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这已经是三前的事了!”灵然嗤笑,晃了晃空掉的葫芦瓶。
“啊!”青柳大郎顿足。
“赶紧去!迟了恐那魔头又跑了!”
“他能跑哪里去?”灵然醉眼乜斜,瞟了青柳大郎一眼。
青柳大郎叫他这一眼,险些勾的魂都飞了。忙定了定神,咳嗽两声,道:“宝贝儿,这事儿须马虎不得!捉完这只魔,咱们在大唐的任务就算结了……”
“原来当真是有任务!”灵然一口截断,随即冷嗤。
“你们瞒得我好苦啊!”他说着随手抛掉葫芦瓶,也不搭理青柳大郎,摇头晃脑地走了。拖起荒腔走板的调子,径自穿过这寂寂庭院,寥落地唱起戏来。
“想当初三千热血抛头颅,却一切成空。”他唱的也不知是什么调,词都是现编的。只是那扬长而去的背影,在夕下,不知为何竟显得格外萧索。
*当夜,寅时过了三刻,天透明如同一块青的玉。灵然一袭白僧袍,借着这蒙蒙光线,脚下生风,倏忽间便与青柳大郎二人到了魏王府。
许是虑及今夜降魔极其凶险,青柳大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