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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听到自己嘴里一声轻微的“咔嚓”，破开酥脆外壳后，里面弹牙的虾滑咸鲜恰到好处。

谢执眼睛亮了，外婆看着他眼睛亮，也笑起来:“好吃吧？”谢执猛点头:“嗯嗯嗯！”

“再来一个。”外婆又夹给谢执一个，顺手从料理台上扔了点别的炸货进去加热，又捞出来给谢执吃。

外婆眉眼带笑地看着谢执吃东西，看了又看，把一个酥添给谢执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外婆抬起手，摸摸谢执脸颊，“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呢？”谢执咬酥，腾出嘴巴，朗一笑:“条呀外婆。”

“条得这么瘦……”外婆仍然喃喃，不过，马上就又想到了什么，换了个暧昧的笑容，“对了，小执呀，在学校里有喜的孩子没啊？”

“咳咳咳咳咳——”酥脆壳的渣突然呛到谢执的气管，谢执咳得惊天动地，喝了半杯水才把咳嗽下去。

“外外外……外婆。”谢执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个反应，就是有了？”外婆出八卦的目光，“谁啊？长得好看吗？”

…

…就，那也确实好看的。

谢执缓缓放下碗筷，摸到旁边一个土豆:“外婆，我帮您切土豆吧。”

“哦？”外婆又笑起来，“害羞了？”这何止是害羞了……觉心里都翻车了。

谢执还没说什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呀！”谢执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小执才多小！你又说这些七八糟的！”外婆翻了个白眼，笑骂:“那你呢，我当初才多小，你就给我递情书。”

…

…哇呜……劲爆。

谢执捏着土豆，目光从外公外婆身上扫来扫去。

“你说这些干什么！”外公脸好像又红了一些，不看外婆了，看向谢执，“别理你外婆了——走，出来陪外公下象棋。”象棋放在台，要走到象棋面前，就要走过客厅的一串人。

谢执隐约有听到舅妈和妈妈在争论什么。

比如:“就是成绩进步了但是没进火箭班的意思咯？”

“哎呀，也没什么，其实火箭班也不好，力特别大，你看——我家嘉运，在火箭班都瘦了。”谢执都能想象出他妈是什么脸，不敢回头看，不过恰好路过传说中在火箭班瘦了的谢嘉运面前，低头扫了男孩一眼。

谢嘉运现在被家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簇拥着，正在打王者荣耀。此时，他正抬起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他妈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

围着他的其他男孩都笑起来。

谢嘉运又抬眼皮，看了谢执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弟弟一推。

“下路有人下路有人哥！！！”谢嘉运:“等着，我去杀他。”瞬息之间，谢嘉运和谢执的对视也消失了。

谢执记得，小时候他和这位哥哥关系其实好的，经常一起出去放烟花。

只是长大了之后，他们两个年龄相当，于是变成了自家母亲的攀比对象。

前些年，每年谢执都是他妈扬眉吐气的谈资。

谢执作为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每年都让谢嘉运在年夜饭有点抬不起头来，谢执又不会处理人际，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执和谢嘉运两个人气氛就愈发尴尬，现在见面也经常不讲话了。

谢执叹了口气，走过自己的舅舅面前，没看到他喝空了最后一滴水。

“没眼力见吗？”谢执的爸爸看着无视舅舅走过去的谢执，皱起眉头，“没看到舅舅水喝完了？不去给他倒点？”

“不用不用！”谢执舅舅连忙摆手，“我自己去，顺便走走。”谢执吓了一跳，下意识准备去拿茶杯，刚准备弯，就被拦住。

“最听不得你那种语气。”谢执外公骂道，“没说孩子不能做事，能不能好好讲话？”谢执外公:“我乖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陪我下棋，你没眼力见吗？不知道轻重缓急？”谢执爸爸:“我……”谢执外公拉着谢执，趾高气扬地走开:“没见过你这种爹。”谢执被外公带到台上，两个人一人一个蒲团坐，棋盘展开铺好，在光下发着温润的光。

谢执外公坐下，也不着急下棋，先摸出身后一篮水果，摆放在桌面上。

“来，乖乖。”外公亲手拿出一个砂糖橘，剥开，递到谢执手上，“先吃点橘子，这个甜。”谢执接过橘子，剥开一瓣，进嘴里。

外公是对的。

这果然很甜。

外公把所有的砂糖柑都给谢执了，一老一少对弈，谢执棋艺不差，却让着外公。

傍晚，谢执又去厨房，帮外婆整理别的菜。

一场年夜饭七点准时开席，吃到九点才结束，谢执洗盘子，十点钟出来，和外公外婆看了一会儿晚，两个老人就洗澡睡了。

剩下小辈们守岁。

长辈休息之后，大家不再看一年比一年无聊的晚，分散开，到各处去游戏。

谢执父母回房间了，谢执一个人看了一会儿电视，走到院子外面透风，刚刚走到后院，又看到小辈们在分烟花。

谢嘉运看到谢执过来了，盯着他看，没说话。

谢执却径直走过去。

“谢嘉运。”谢执问他哥，“能给我一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