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刘瑾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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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一抖铁镣,嘶吼一声就要扑上去,张永翘着二郎腿坐着,竖起一食指向他一点,随来的一队官兵中立刻冲出两个校尉,将刘瑾死死按住。
张永慢条斯理的道:“来呀,给爷们卖把子力气,好好侍候侍候刘公公”两个校尉立即将刘瑾按倒在地,摆手让两旁扶而立的衙役用刑。
刘瑾大怒,吼道:“张永,你这匹夫,竟敢对咱家动用私刑?”张永翻了翻白眼儿,不屑的道:“看看,看看,说你不学无术了吧,你还不承认。三法司会审,须将本犯先拷打一顿,然后才会审案,这叫杂治。就象以民告官,告至大理寺,那得先滚钉板,才受理你的案子一样,是不是呀,几位大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位头脑齐齐拱手道:“张公公所言不假”张永嘿的一声,笑脸一收,喝道:“给我打!”两个衙役一顿,打的刘瑾股开花,刘瑾牙紧咬,不愿在老对手面前服软怯。一顿板子打完了,鲜血染红袍襟,张永笑眯眯的道:“文武百官,乃是皇上的臣子,你说出自你的门下,这就是大逆不道,只此一端,便可以定你的罪!”张永问道:“我问你,贪污受贿,勒索钱财,可是有的?”刘瑾低头寻思片刻,方恨声抬头,答道:“有的!”张永一指目瞪口呆的三法司,喝道:“记上,刘瑾承认贪污!”随即又问:“你打击陷害忠良,可是有的?”刘瑾冷笑:“何谓忠良?”张永一笑,说道:“那么你打击陷害弹劾过你、不肯附庸于你的官吏,可是有的?”刘瑾想也不想,很光的答道:“有的”张永又是一指:“记下,刘瑾承认打击排挤不肯为虎作怅的朝中官员”张永依着赵疯子三十大罪、六十小罪,从小到大依次问起,刘瑾为免受皮之苦,省得还没熬到见皇上就一命呜呼,一概快答应。直到张永喝问:“你私蓄数百家将,府中暗藏兵器甲胄,可是有的?”刘瑾一呆,说道:“咱家家业甚大,招募些家将护院,自是有的,不过…兵器甲胄要来做什么?哪有此事?”张永冷笑:“从你府中搜出兵甲战器无数,你还要抵赖么?”刘瑾愕然半晌,忽然拼命挣扎,嘶吼道:“张永老贼,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我何曾蓄的兵器甲胄?”张永哈哈笑道:“从你府中地窖秘处,搜出许多兵器、盔甲,此事乃是皇上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他返身一指,说道:“记上,刘瑾承认私蓄家将,无法否认暗藏兵器甲胄”刘瑾气的肺都快炸了,强辞夺理、横加罪名,曾几何时,是他坑害百官、排挤异已、打击报复惯用的伎俩,现如此却被人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这才体会到那种愤懑悲愤的觉。
他的心中更是充了惊恐和畏惧,因为他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在午门廷审他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对手也明白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
刘瑾拼命的挣扎起来,可他哪有力气挣得过身强力壮的披甲校尉?刘瑾双手撑地,冲着门悲声大呼:“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啊!”
“我问你,你府中私藏机关团扇,可是蓄意谋刺君上?”
“皇上救命!皇上,老奴是刘瑾啊,皇上!”刘瑾捶地大呼,眼泪滚滚。
“记上,刘瑾只是痛哭,不敢否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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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正德皇帝一袭玄衣,抚琴甚急。
十指挑抹拨弹,琴声悠悠,充凄凉,苗逵、戴义恭立于后,屏息不言。
忽然铮的一声,琴弦崩断,弦音乍止,正德皇帝停手虚浮于琴上半尺,徐徐,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嗒’的落在琴上。
苗逵、戴义身子一颤,慌忙俯身上前,正德却厉喝一声:“滚开!”两人吓了一跳,站在那儿再不敢动了。正德皇帝凝视着指尖,望着上边慢慢又凝起一颗鲜的血珠,边忽然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人心难测、壑难填。我待刘瑾不薄,你们说,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两人嚅嚅难以作答,正德目光一闪,忽然问道:“杨凌呢?他在哪里?”戴义轻声答道:“回皇上,威国公自皇上召见之后,即闭门在家,连前往探望的官员也是一概不见”正德幽幽的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杨卿是怪我听信谗言,将他闭府中?还是…因为刘瑾的事,他担心朕对他也生份了?”二人提心吊胆不敢作答,正德出神半晌,才断然道:“不会的,杨卿决不会负我。我们一世君臣、一世朋友…象一世兄弟,他断然不会负我”此处是幼时所住的太子,正德又心怀难以自已,竟连称呼也改了,不再自称为朕。那么信任的刘瑾竟然在谋害他,这件事对他的刺实在是太大了,他说的斩钉截铁。与其说是对杨凌绝对的信任,不如说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一向重情重义的朱厚照,再也受不起另一次背叛的打击了。
戴义、苗逵连忙道:“皇上英明,皇上说的是”正德晒然一笑,反问道:“我英明么?我英明会把一个佞视作至亲至信的人,留他在身边这么久,绝对的信任他?”他悠悠闭起双目,伤心的叹道:“我对杨卿决无怀疑,可他避门不出以避嫌,那是对朕生了嫌隙了,他担心朕会连他也疑心了。心魔已生,情谊不复…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君王命中注定就该是孤独的?就该永远没有朋友、没有可信的人…?”指尖一滴血珠坠下,两颗泪珠也从少年天子的腮上滑落。
他握有天下最大的权力,但是情上,他能够亲近倚靠的人却不多,原本心中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背叛了他,一个为了避嫌远远的逃开了他,那种空落难过的觉充了他的臆。
“朕,不要做孤家寡人!”朱厚照愤然抬手,身前的古琴被他抛了出去,叮叮咚咚的滚了开去,那残破的声音一如他此刻受伤的心灵。
忽然,一个小黄门踮着脚尖儿悄悄走过来,战战兢兢的道:“皇…皇上,威国公求见!”正德闻言霍然抬头,眼中已是一片狂喜、一片欣、一片释然。
戴义、苗逵齐吁口气,脸上同时出轻松的笑意。
一个青袍书生在正德略显朦胧的目光中翩翩而来,他身穿圆领青襟大袖袍,头戴月白四方巾,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派儒雅风,正德心神一阵恍惚,忽然间又似回到了两年前太子中初相见…
“杨侍读!”一声呼唤,口而出。
正德欣然唤着,眼中虽还有泪,脸上却已溢起一片笑意,一片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这一刻间,两人的心重又贴在了一起,那是一种超越了君臣尊卑的兄弟之情,当今世上,也唯有杨凌,能给他这种觉。
“臣向义妹一仙学过箫技,只是造诣不高。皇上既有雅兴,臣便现丑,与皇上合奏一曲如何?”
“好!奏什么曲子?”
“就奏皇上所谱的那首…《杀边乐》!”戴义、苗逵见机,连忙自室中又取出一捧玉琴、一管竹箫。
苍凉越的琴声又复响起,铮铮铿铿,充慷慨之气。杨凌一身儒衣,手执竹箫,在左掌心中轻轻击打合拍,听到琴声婉转幽幽,袅袅直上九宵之际,忽的在阔室中踏步而行,举箫于,一缕应和的箫音随之而起。
箫声与琴声你高我低、你低我高,彼此应和斗趣,恰似一双鱼儿,水中畅游,自得其趣。
正德抚琴,目注杨凌,笑微微指下如飞。杨凌箫技虽差,但二人仿若心有灵犀,但见正德双眉一挑,杨凌箫音立即转低,娓娓而来,琴声果然高亢而起。若见杨凌脚下一重,正德指下琴音也便趋弱,应和箫声扶摇直上。
这一曲奏来,虽不及与唐一仙合奏的娴韵味,但洋洋洒洒,心意相通之乐,却令人更觉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