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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又缘何而笑？”

“你又为何成魔？”火光渐烧渐旺，热翻腾扑袭。汪名灯蓦然侧首，看向白玉台上一口冰棺:这也在你谋划之中吗？

但连缦瑞轻轻摇首，瓣微张。汪名灯听见其中狠绝，一如既往:杀。

“我为何成魔，三公子自然看得出来。”汪名灯徐缓回首，“她死前最不放心伽泽祈兰，如今果然……”真气已全聚于掌心，他一掌轰向自己。

背上发烫六川渐渐凉下，泽兰奔往明门的步伐也渐放缓。

中内外成一片，明门天牢起了大火。汪名灯私在牢的都是亡命之徒，全等秋后问斩。这场火烧得这般厉害，足够他们张狂滋事，桌凳与军刀刃相撞。有人认出异族皇子，有人为他挡去恶犯，有人前来拉劝，他却如石像伫立。

已经不辨月分秒，忽又夺过兵士佩刀，自手心长抹，于是万般像，全为他消亡。

除却一人。

泽兰看着萧敛风披着一身血，迈过遍地横尸，踩着崩裂外翻的刀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他身后火光熊熊。房梁烧断砸下，梦境与往事糅杂。天辰八年那场滔天大火，烧亮了天辰十四年的夜。

第101章京城盛传前朝天辰皇帝昏庸无能引至天怒，终降城以大火。百姓拥立列沄为帝以后，不多时便有乌云顶，大雨将火光烟尘一洗而净。真命天子所归，不言而喻。

新帝号承瑞，高怀柔并行，一面下各地叛，一面招降前朝贵族诸侯，称臣者照享爵位俸禄。历三月余一盘局尽皆安定，始着手复查牵骨一案。

明门卷宗公诸天下，南陈王氏之女毒杀新帝生父列一方，窜通前朝遗臣谋划玉林台行刺案，为连相识破以后旋即藏弓烹狗，仗美欺君瞒上，推汪名灯上位，改天牢以明门。幸而苍天有眼，连相自焚不久王氏亦暴毙，有传她是因遭天雷一劈，死时肌骨尽碎，面目狰狞。

连相牌位入庙，承瑞帝再行天辰变法，刷新政治，肃清官场绵软腐败风气，虽有过之嫌，到底能及时纳谏矫正，渐也有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之意。

寻常百姓只知表象，不知天辰十四年，那场火烧得漫天黑灰飘蓬，烧得江湖动。

泽兰是在六川入口被拦住的。

他停马环视，原来潜渊三十长老已尽数布开，连石渠阁阁主石恕亦然在场。他就说这一路来何以风平静，顾朝宣原早就在终点布局，只等他自投罗网，一举拿下。

“殿下，”他抱拳行了个江湖之礼，“京城正等您回去。”泽兰是金真皇子，此行前来议和，若就此消失在城大火里，新定和约必被撕毁。

天苍灰，抑得能劫夺气息。左面绝壁，右面悬崖，腹背皆为潜渊高手。泽兰一拉缰绳，驭至顾朝宣跟前，“劳掌门大人代为告知，本皇子安然无恙，事了以后，自会前往京城。”顾朝宣手腕一转，将绕手掌的缰绳撇开，“殿下打算如何了事？”

“自有办法，不必掌门大人忧心。”泽兰不动声，一夹马肚，状似巡视众人，实则是在退回包围正中。而包围正中，黑袍兜帽宽大，遮去萧敛风半边面容。他身下马儿受到紧张气氛，发出一声嘶唤，踢蹄扬了扬土。

“殿下，”顾朝宣高声道，“萧敛风乃我潜渊弟子，他偷藏六川剑法，私练江湖术，如今已误入歧途。潜渊乃江湖第一大派，门下弟子若将为害人间，自当大义灭亲。正是非，还望殿下务必分清。”泽兰早就想明白潜渊会倒戈相向，可如今听他果真只为保门派地位，不念丝毫师徒情意，将一切责任推诸萧敛风，一簇怒火还是越烧越旺。

“什么正是非，都是放！你们若要动他，先踏过我的尸骨！”间小刀出至一半，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手将他死死定住。泽兰惊讶侧首，自他将萧敛风从皇带走以来，他一直处于神识不清的状态，鲜少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此刻好似因着刀光醒来，语气既惊恐且茫，“兰兰，别碰刀，和我说，谁要害你？”泽兰轻声说没事，拍着他的手背，道:“别怕，我在，没人害得了我们。”

“谁要害你？”六川剑倏忽自行出鞘，萧敛风抬手取过。黑袍还罩着他的半边面容，可他手执六川，剑尖准确无误地刺向顾朝宣。他旋即翻身避躲，摘星剑与六川铛铛相撞，长老争相上前助力。

泽兰一挣马镫，飞身下马，正要冲进重围，肩头却被人按下。

九节鞭回身便是一甩，那人捷跳开。泽兰毫不恋战，转身便往萧敛风奔去，可那人不依不饶地上，横手拦他去路，高喊:“泽君！”泽兰这才看见他是谁，不惨笑一声。顾朝宣是想软硬兼施，让他朋友来劝降？

“江从岸！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放我过去！”他只是拼命作拦。两人手脚结实地过了几个回合，奈何他拜入潜渊半年有余，进步神速，泽兰竟摆不开，还得听他苦心相劝:“走火入魔，他已不是他了！他只能死！泽君，我知你难受——”

“百灵死了！”江从岸五雷轰顶。

“你喜的人死了，这岂是难受？！”泽兰哭吼，“我要他活着，就是走火入魔，也得给我活着！”他一把出江从岸背上佩剑，手掌就要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