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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永远是雪骨城魔修们的君上。”鲁奎夫正道，“倘若您介怀修为，待您身子再康健些，雷穹为您传功便是。”蔺负青咳了下，连忙摆手道:“可别，你要叫仙界了套么！”鲁奎夫郑重道:“鲁某人先是君上的臣子，后是仙界的仙首。若君上有意，臣这仙首之位禅让了便是。”

“不，还是别这样叫了，”蔺负青淡然摇头，想了想道，“……嗯。知渊他……怕是不太喜。”此言一出，鲁奎夫与申屠的表情立刻奇异起来。

蔺负青浑然不知，道:“别跪着了，叫外人看去成什么样子，快起来。”两人行礼起身，鲁奎夫犹豫了片刻，弯下，表情微妙地道:“这个，您同君后……”蔺负青猛地抬眼，悚然:“——君后！？？”等等，等等，鲁奎夫所称的君后莫不是……

“臣失言，”鲁奎夫十分自然地改口，仿佛刚才那句“君后”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口误，再微小不过的无心之失，“您同方仙首……”

“慢着，”蔺负青眼前发晕，他觉得自己不过气来，“你、你……你这样叫他……了？”怪不得……

怪不得知渊今早突然上来就问什么姿！！

申屠奇怪道:“君上，您不至于反应这样大吧？怎么了？”

“胡闹……！”蔺负青又好气又好笑，“我雪骨城何曾立过君后！？”鲁奎夫眉头一皱:“这，您虽然是没正式立过……”申屠临翻了个白眼:“可雪骨城那几个真正管事儿的，谁不知道那个位子是给谁留的啊？”

“……”蔺负青掩咳了咳，眼眸闪动，耳尖微红:“那般……明显？”两人连连点头。

蔺负青沉:“是吗……”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自己都明显到这个程度了，知渊还是无动于衷呢！？为何呢！？？

“您同方仙首，”鲁奎夫皱着眉头，继续他没说完的话，“怎的到现在都还没个定论啊？这这这，这拖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

“什么！！？”申屠临闻言大惊，那张妖魅漂亮的脸蛋都变形了，跳起来揪着鲁奎夫道:“鲁雷穹，你说什么……君上和君后还没定下来！？”

“那……那拜天地呢！？结道侣呢！？”小妖童脸煞白，发出了同昨夜的鲁仙首如出一辙的痛呼。

“——双修呢！？”

“……住口。”蔺负青用力拍着柱，简直给他们气的头疼。

“为……为什么！？”申屠临无法理解，“您们两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情相悦，方知渊都肯为君上殒命。您怎么还不快点把人娶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蔺负青沉默了。

他沧桑地心想，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又更加沧桑地心想:对啊，这拖到现在究竟是为什么呢？

知渊待他如何炽热深情，他能不知道么？

只是前世他们分仙魔两道，颇多身不由己。一次次差错，多少个一念之差，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今生……

蔺负青暗想:再等等。

他的知渊是星火，那么光明的星火。

他岂敢放肆唐突。

只要再等几，等他将姬纳那件事办妥了，再将抵御仙祸的事情也安排好了……

他就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干净地去他的小祸星。……方知渊是傍晚悄悄摸进来的。

那时候蔺负青已经睡下了。

方知渊在边站了许久，痴痴望着彩霞光晕打在蔺负青脸上，下意识地伸手给他将幔放下来挡光。

思绪还是有些连不上。

此刻方知渊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欣喜还是讽刺。自己辗转反侧多年，没想到……师哥居然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方知渊失神地暗想:没什么，这没什么。

蔺负青是……是惊才绝的帝君……后里自然也该佳丽三千，他就是应当享世间百般美人的……

师哥从小养他，肯疼他，有心思想放一个他在自家后里……他应当喜才是。

方知渊慢慢地抑着息，眼角微红。

他疼的手指尖发抖。

——不。他不喜。

修行之人岁数长，清心寡几十几百年不沾情者有之，放花丛恣意贪者亦有之。

有许多仙门的宗主长老，给名分的道侣就十几个，不记名的双修鼎炉更是几十上百都完全不奇怪。

也是因着这个道理，虽然魔君第一次纳姬妾入后的时候，方仙首确实很崩溃，但是后来想通了，看透了，也就释然了。

毕竟身在君王之位，纳妃纳妾收美人，多么正常的事情。

心里难受归难受。

但是方知渊依然觉得，自己是能释然的。

——后里的美人儿再好，反正真到了危难之时，能陪魔君同生共死的还不是他？

可是如今。

“……”方知渊脸难看至极，他不想像自己要成为“后里的美人儿”中的一个，和无数“美人儿”们一起分享他的师哥的场面。

不，不行，这个他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上细微响动，是蔺负青醒了，侧身睁开眼，半倦地柔软唤他:“知渊……”方知渊一抖，蓦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