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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异样呢。

方知渊仰起头来，在这里看不清星月，也看不到那颗血红的祸星。

可是那一线微弱的联系仍在心内牵连着他，这觉与生俱来，好像他魂魄的某一部分是属于天上。

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只传讯纸雁，凝神灌注灵力。

蔺负青看见了，侧过眼问他:“给谁的？”方知渊随口道:“书院两位院长。我心里不踏实，托那二位再替我查一查这‘难之役’。”他应付着，在传讯纸雁上刻下密密麻麻的字句，将那小物放飞在天空。

如果真的世将至，他总得在那之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决不能容忍自己成为局中的凶险变数，更不能给蔺负青留下哪怕一星半点的隐患。

毕竟尹尝辛都说了，他是要抱着他师哥的。

“师哥。”方知渊忽然往后放松一靠，“你的心魔，给我说说？”第149章蜉蝣浮生陷妄雾栖龙岭深处，正是一场战。

荀明思衣袂翻飞，将悬空的长琴竖立拍下，琴尾轰然入地三寸。琴师五指拨音化刃，四面，林叶摧飞，化作一道道翠光击向对面妖兽巨狼。

申屠临斜抱琵琶，坐于荀明思身后。那妖狼几次三番试图破开琴音攻击，却又被蛊惑的琵琶扰，只得昂首怒吼。

就这般与妖兽纠了大约半个时辰，好歹算将这巨狼得退走，沿着林道簌簌奔逃而去了。

战波终歇，两人灵力几乎都耗竭一空，连站立都是勉强，肩背相抵，各自息未定。

申屠临拭去额上汗珠，展颜齿:“打得好尽兴。琴师哥哥，你还好吗。”荀明思面微白，将凤听琴收回识海，略显凌地着道:“我无碍，你的伤怎样？”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累，哎哟……”申屠临收了笑又委屈，疼的龇牙咧嘴，他背后是前几在妖兽爪下险死还生时留下的巨大伤口，此刻又崩裂开来，了好多血。

荀明思沉默不言，半扶半抱地将申屠临搀到树荫下坐了，先是喂他服下几颗丹药并输了一些灵气，再为他处理伤势。

抚琴的手指清理换药，重新包扎，万事做得仔细小心。

申屠临见荀明思情绪低落，强打神去勾他的肩:“琴师哥哥，我如今天天与你同行，听你弹琴，觉着好生快活。比我在森罗石殿好玩儿多了。”荀明思垂眉轻叹一声:“儿。”他抿，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地开口:“这一路多谢你相护，只是相送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你先休息片刻，待伤口的血止了便原路返回，应当不会遇上危险。”申屠临把脸一沉:“琴师哥哥！”他把地上散落的药瓶抓起来，在手里一抛，哼道:“我不走。这种险地，你独自一人如何应付下去？”荀明思:“这你不必心，我总有办法。”申屠临毫不在意琴师冷淡，他挪动股，蹭到荀明思身旁好言好语地道:“哎呀，你听我的。我在西域呆久了，最悉妖兽习。森罗石殿有御兽秘法，我虽不如渺玉女那般天纵奇才习得全般，不过也算通晓三分，带着我有好处的。”他傲然一拍口:“不然你自己实话实说，这一路我是否帮了你大忙？”

“可也累得你几次与死地擦肩而过！”荀明思厉声喊了一句，几次张口又闭，最终长叹一声，破罐子破摔地用力拂袖。

“每回——每回有意外凶险，你总要挡在我身前，你这叫我如何……！”申屠不在意，盘着腿笑道:“哎呀，那是我拿你当知音嘛。乐修在世知音难求，我稀罕你，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山林中风吹茂叶，禽妖盘旋在峭峰之顶，难得有片刻安宁。

荀明思顿了顿，恹恹道:“你为何执着于我？是因为‘前世’吗。”申屠临抬起脸惊道:“你知道了。”荀明思道:“前世……你我有何缘分？”

“……”申屠的脸颊明显僵了，眼神几度变幻，动着。

他们前世的缘分？

其实算来只不过是四次陌路相遇。

第一次，是他闻说虚云有个琴修，仗着少年轻狂，架着骷髅鸟红锦车上门挑衅。

乐修拼乐，不打不相识，他惯来恃才傲物，却为荀明思的一曲心悦诚服。

第二次，是仙祸降临后。虚云散宗，森罗石殿也没了，命途倒也这般相似。

他再次偶遇琴师竟是在四时馆，六华洲最是红盛的风月之所。

那人只着一件红纱衣，沉默抚琴，任那些仙门大人物暧昧的手掌在身上来去，曲调不。

有放肆的公子大笑去摸琴师腿间，那一刻他不知怎的火冒三丈，理智全失地闯上台去，掀翻琴案，赶跑客人。

“不过毁了一个虚云宗，你便如此自甘堕落？当年是我错看了你！”小妖童骂得狠，荀明思却不发作。

他只将琴往身后一推，淡淡叹道:“自甘堕落？金童，你以为我是怎么个高贵的人，如你一般？”

“我，”荀明思昂起脖颈，锁骨上覆的肌肤莹润动人，“……在遇见大师兄之前，我是生在青楼以艺侍人的小倌儿，花果是扒人剩饭的女，有度是一条命就值几文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