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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再……”

“这不是没魂飞魄散吗？”——大概是方拾遗的那人侧过头，和他对视着，“所以我得回去。”气氛凝滞了很久，长老听到他说:“此番回云谷，大抵就再也回不来了。我生于斯，长于斯，就算死在那儿，也是死得其所，就是白瞎了你费劲巴巴地把我救活，抱歉。”

“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得寸进尺，所以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余下的话音长老没听见，他看到孟鸣朝低下头，浅浅地在他上落下一吻，眼神似乎很沉痛，又很平静。好像看着自己拼命救回来的人重新赴死，也没多大波动。

孟鸣朝说:“我答应你。”没过几，他们俩一起离开了这儿。

苍林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长老费了一番功夫，才知道那人的身份，还听说他葬身于云谷。

这回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此后他再没见过孟鸣朝。

一晃几千年，他们又来了。

而人族与妖族又开始了尖锐对抗。

好似一切又在重演。

孟鸣朝偏过头，看着身边空着的枝条，眼神沉黯。

且不说他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当年答应了什么，又为何会有陈年暗伤积累，变成小孩，浑浑噩噩了不知道多少年……为什么，所谓魂飞魄散的方堂，竟然转世成了方拾遗？

他想起在方家祖宅里，见到那具白骨时，他召灵时，叫了方拾遗三字。

那具白骨给予了回应。

孟鸣朝以为那是因为方拾遗是方堂的转世，当时太过震惊，加之又看到白骨化灰的一幕，巨大的悲伤和痛苦淹没了脑海，没来得及细想。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几千年过去，就算灵魂曾经是同一个，但身份不同，他召的是方拾遗，方堂不该应召。

除非他们就不是什么前身后世。

他们俩就是一个人！

虽然暂时理不清个中缘由，孟鸣朝却直觉不能让方拾遗知道这件事。

方拾遗是个很重情的人，他能隐约猜到这事恐怕与山海门有关，或许和他那位早就惨死的爹也不了干系，让方拾遗知道了……他该多伤心。

不管是谁，有什么谋诡计，他都会挡住，只要方拾遗开开心心的就好。

方拾遗在长老屋里待了很久，坐在漏着月的窗下喝茶，半个字都没撬出来。

或许说撬出来了，但两人同鸭讲——这长老不知道哪筋搭错了，忽然就说不清中洲通用语，方拾遗问起他和孟鸣朝谈了什么，他的回答里一句话里十个字有九个字都是术士族语，剩下那个字不是“的”就是“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

夜渐深，叽叽咕咕半天的长老喝了口茶，指了指门口，示意方拾遗该走了。

方拾遗笑眯眯的:“您老逗我玩呢？”长老学着孟鸣朝，睁大无辜的眼，假装没听懂。

方拾遗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孟鸣朝撒娇就够受了，他没心思管面前这老不死的撒娇:“是不是我师弟拜托过你，不要与我说这些？”不是拜托。

是掐着脖子发疯似的的。

长老嘴里的茶还没心里苦，微笑着以不变应万变。

方拾遗纳了闷了。

孟鸣朝和这位长老不是头一次见面吗，怎么那么多聊不完的？之前问取翠木华时就罢了，回头又上这儿说什么？

还靠得那么近，亲亲我我的。

仔细瞅瞅，长老脸上虽然画得七八糟，但还清秀。

不会是……

方拾遗嘶了口气，赶紧摇头，定了定神，又问:“那我再问最后一件事。”长老睨着他哼了声。

方拾遗好脾气地笑了笑:“你认识方堂吗？”长老憋了好一会儿，挤出金贵的俩字:“认识。”

“他来过这儿？”

“来过。”

“然后呢？”长老看他像是有病:“又走了呗。”方拾遗啧了声:“他来这儿做什么？”长老觉脖子像是还被孟鸣朝掐着，瞥他一眼，想起当年在月下这两人亲吻的一幕，不不地道:“和小情人私奔幽会。”方拾遗:“……”老祖宗还风。

※※※orz今天还是很短第61章介于长老说还得等一段时间，再焦灼也没用，方拾遗按下纷的心思，强迫自己沉静下来，闲着没事，修炼之余便让孟鸣朝教他术士族的语言。

方拾遗的请求，孟鸣朝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坐在那条横枝那儿，他说一句，方拾遗就学着说一句。方大师兄思维捷，聪慧得很，只要记住了就不会忘，学得很快。

孟鸣朝心怀鬼胎，教了几句正经的，就忍不住偷偷盯着方拾遗认真的脸。这儿是树顶光最好的地方，近在咫尺的脸容白皙俊美，微仰着头，嘴半张着，毫不设防的样子。

他心里一动，用术士语缓缓道:“我喜你。”方拾遗饶有兴致:“什么意思？”

“唔，意思是‘你叫什么名字’。”方拾遗摸摸下巴，没有多想，跟着孟鸣朝教的语调，一字一顿:“我喜你。”

“……”孟鸣朝清晰地觉到了心脏突的一跳。

从心底攀升而上的愉悦顺着血向四肢百骸，他的嘴角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