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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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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指的是怎么见的。灵魂遭轮回这么多轮清洗,还冲刷不去对这长老的一丝记忆,想必……即使不是什么至好友,也当是惊鸿一瞥之徒。

孟鸣朝望着窗外的重重叠叠的绿,想到长老三番五次的叫他“尊上”,言辞间颇为悉,手指不由蜷了蜷。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那个黑袍人又是谁。

等会儿去见见吧。

两人都不动声地思考着,相视一笑。方拾遗指指这小破木屋:“他怎么就那么小气,只给一间房?”孟鸣朝慢道:“可能是听了我的话,觉着我与师兄真像道侣吧。”

“上一个这么说的小师弟已经被打过股了,”方拾遗面无表情,折身走出去,“我去换一间屋。”孟鸣朝哪能让他在这人生地不、语言又不通的地方走,忙拽住方拾遗:“师兄,我怕。”

“你怕?”方拾遗挑高了眉。

孟鸣朝抿了抿苍白的嘴,长长的睫卷翘着,轻咳几声,琥珀的眼睛里蒙着层浅浅的雾,软乎乎地撒娇:“这个地方好奇怪,师兄不在身边我睡不着,我好怕……”

“……”方拾遗心道,演得不错。

就孟鸣朝当手撕一座小山似的山妖那个轻描淡写劲儿。

到底该谁怕啊!

可能是也想起了这遭,孟鸣朝补上:“……好怕师兄出事,我来不及赶过去。”

“行了,费劲巴巴地挤两滴眼泪出来,心疼谁呢。”方拾遗犹豫了下,拍拍他柔顺乌黑的长发,“时间不早了,歇下吧。”介于孟某人说过一句“你不会想知道我几时动的妄念”,方拾遗一想到这些年的同共枕就有点瘆得慌,把孟鸣朝连赶带踹扔到上,打了个地铺,在心里默念了会儿经文,睡前布下结界,假装阖上眼。

苍林到了夜晚也不寂寞,山风拂过重重树林的声音层层卷来,如涛涛细,但没了人声,偶尔几声兽鸣鸟啼,反倒衬得周遭愈静。

方拾遗睁着眼等了许久,从怀里摸出画着自个儿的纸符,一个遁地术,神不知鬼不觉地玩了个狸猫换太子。

几息之后,孟鸣朝睁开眼,悄悄望了眼睡在下面的方拾遗,小声叫:“师兄?”下面的人没回应。

孟鸣朝松了口气,悄悄翻出窗外。

方拾遗走到木屋外,没急着上去,坐到条横枝上望着远处。之前路过这儿,他就隐约觉得有些眼

之下,郁郁葱葱的树林像团深浅不一的烟雾,月光也无法挤进,涛涛声如,像极了在山海柱上练完剑,坐在崖边观海所闻。

他似乎在这儿坐了千百年。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悉,悉得刻骨铭心……方拾遗甚至清晰的觉到,身边缺了个人。

他的左手边应该站着个人,安静地陪他望了许久苍林,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脑中一时剧痛,方拾遗轻嘶了声,颤抖着抱住脑袋,差点跌下去。

残破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僵硬地想:不应该。

前世之事,早已湮灭在时光中。

灵魂经过不断的洗练,几千年过去了,如同方堂所言,他早就是另一个全新的人了。

是方拾遗,不是方堂。

那他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残片?

这是绝对不应该的。

不知为何,方拾遗望着为黑暗的苍林度上一层寒冷的银边的月,忽然觉得彻骨清寒,指尖抚摸到那个古旧朴素的戒指上,许多念头像是冷的毒蛇,不知何时到他的脖子上,让他打了个冷颤。

一直以来,只要是亲近之人所言,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说是笨也好,天真也罢,他就是这样。

可是这时,方拾遗生出个怪异的念头:为什么就那么巧?

师叔怎么恰好就在白玉京,仿佛专程等着他。

在云谷时也那么巧,只有他和孟鸣朝进入了秘地。

可是他不是第一个进入那儿的人,数十年前,名为方谢红的修士,他的父亲进去过。

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当真那么艺高人胆大,单匹马就进了古战场,还成功找到云谷方家旧址?

堂的册子上到底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或者说,有没有……被人篡改过。

北天大长老言又止、怜悯同情的神情又浮到眼前。

他知道什么?

发现这段记忆残片后,方拾遗惊惶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当时在山口的那个底气,来决然地选择信任了。

静坐了许久,方拾遗慢慢爬起来,低头看看乖巧地卧在他掌心里的鸟儿:“鸣鸣,你说,我该信谁?”黄鸟啄了啄翅膀,瞥他一眼,一张嘴,居然不是啾了,而是清脆的童音:“笨蛋,该信谁不是靠说的,你不去确认一下,怎么知道该信谁。”方拾遗:“……”方拾遗端详了下这鸟,准备发觉一点不对就马上烤了它。

“笨死了,少想多做。”鸣鸣警觉地瞅他一眼,“术士一族的这棵古木通灵,喜我这样的神鸟,我本来差一点点就能说话了。”方拾遗揪着它的翅膀唔了声:“……也行吧,至少多了个会吭声的。”鸣鸣狼狈扑腾翅膀,一不注意又开始啾啾啾。

方拾遗揣着这鸟,踱步上楼,循着之前的记忆窜上长老的小木楼——门是开着的。

怎么,这深山老林民风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