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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深深扎进地底,又从地底攀出,延伸到四处。
树枝之上甚至可供小孩儿玩闹跑耍,而术士一族就住在一突出的树枝之上,小木屋一眼望不到尽头。
跟孟鸣朝怀里那孩子一个打扮的人或坐或立,在树枝上、树上、地底下,怡然自得,像是寻常的人族村落,着烟杆,说着闲话。
注意到方拾遗和孟鸣朝,族人们跳了起来,摸出武器,警惕地望着他们,吐出串串听不懂的语言。
孟鸣朝挡住方拾遗,提出怀里的小孩儿,用术士一族的语言简单地说明了捡到这小孩儿的前后经历。
小孩儿正吃着方拾遗给的糖,闻声抬起头,茫然地瞅着自个儿的乡亲们。
乡亲们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才想起村里真有这么个孩子,对两人的敌意就消了几分。有人猴子似的往树顶窜去找族里的长老,其他人则犹犹豫豫地靠过来,好奇又害怕。
小孩儿吃完糖就翻脸不认人,挣出孟鸣朝的怀抱,回头瞅了他们俩一眼,一溜烟跑向古树。
一群人围过来叽叽咕咕,方拾遗半句也听不懂,偏生这些人脸上也画着奇怪的图腾,要看表情委实有些考验眼力。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什么也掌控不住把握不了的觉。方拾遗不由自主地往孟鸣朝身边靠了两步,小声问:“他们在说什么?”孟鸣朝被吵得烦,冷着张脸把人全吓跑了,一板一眼地道:“他们问我们从哪儿来的,来干什么。”还有大胆奔放的表示“你身边这个小哥长得不错,多少灵石一两卖啊,我买个全的回去用用”。
孟鸣朝听得青筋直蹦,不动神地封了几个人的口,让他们嚷嚷不出话,轻了口气,下怒意,继续说:“他们让人去找长老了,马上就到。”方拾遗点点头,见人全跑开了,略放松了点,靠着棵树,耐心等待。
没多久,从树顶下来几人。当先那个穿得稍微多一些,衣物比起其他人来说算得上繁杂,头上戴着树叶与花编织的花环,应当是所谓的长老,却年轻得不像样,脸上画着碧的图腾,隐隐可见俊俏的五官。
族人们恭敬地散开,让出条路。
方拾遗瞅着这位长老,心里闪过一丝古怪的悉。
隐隐绰绰的,稍纵即逝,没有给他太多机会去寻究底。
方拾遗活了二十来年,不说天纵奇才、过目不忘,但扫过一眼的面孔,基本都会有些印象。
他可以确定没见过这位长老。
那缕怪异的悉又是从何而来?
孟鸣朝也愣了愣,警惕地盯着这位怪异的长老。
年轻的长老走到他们面前,挥开族人,握着权杖,慢慢开了口:“我就知道,终有一,你还会再来。”
“……你说什么?”孟鸣朝怀疑自己听错了。
长老以右手抚,微微弯,似乎一个古老的礼仪:“尊上,您会想起来的。”这个称呼让孟鸣朝想起那个黑袍人,脸冷下来:“不要这样叫我。”方拾遗头雾水,扯了扯孟鸣朝的袖子:“怎么还不高兴了,你们俩吵架了?说什么了?”孟鸣朝下突如其来的怒意,垂眸望着方拾遗搭在他袖间的手,想起以往这样做的都是自己,心里一软:“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方拾遗心想你当我傻的:“他问题可真多。”孟鸣朝当没看懂他的表情,补全上一句:“我说是道侣。”
“下辈子吧。”方拾遗想踹他一脚,忿忿收回手,“倒霉孩子。”孟鸣朝眼里浮过笑意。
长老的双眼凝着一泊翠,像是倒映着树影的最纯净的碧水,眨眨眼,歪了歪头,一点也不庄重稳重:“你们这次来,想要什么?”好像他等了很多年,就等着说这句话。
很多话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孟鸣朝忽略他那些话,开门见山:“翠木华。”长老盘着权杖的手一顿。
周围看热闹的族人们先是一怔,随即惊恐愤怒涌而出,又蹦又跳地叫骂起来,甚至还有去摸间的刀的。
方拾遗犯嘀咕:“这是捅猴子窝了?他们怎么了?”长老缄默不语,孟鸣朝侧耳听了半晌,给出解答:“翠木孕育出来的山,是他们一族的神圣之物,他们脸上身上的图腾就是它。”陌生人上来就讨族中圣物,能不被骂吗。
方拾遗换位思考,很能理解——只是这语言不通的,偏生孟鸣朝还是个小槌,怎么劝服人家?
正要打起神,让孟鸣朝译一译,长老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可惜这张过于年轻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肃穆。他冷声说了句什么,转身朝古树走去。
“他让我们跟上。”孟鸣朝有些不舒服。
若隐若现的悉萦绕不去,这个长老说话行事更是诡异。
方拾遗没想太多,拉着孟鸣朝跟上:“发什么呆?走走走。”
“师兄……”孟鸣朝无奈。
方拾遗的格里存着过于天真的善意,对许多事物都不太防备。这棵古树是人家的地盘,他也不怕上去了被扒皮筋。
这样的方拾遗,不好好守着,非得出事不可。
两人跟上长老,在神各异的族人注视中攀上树顶。爬到接近树冠的地方,有一栋小楼,大概就是长老的居所。
长老挥退跟来的族人们,望了会儿远处。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