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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一直用的是最便宜的那种,五瓶八十块,勉强能用两星期。
“多少?”尚楚问。
“看你能给多少,”老光揭下一页历,脚跺了跺坑坑洼洼的地面,毫不掩饰地说,“地下什么没有,咱这种穷人在里头混是为了生存,他们有钱人在里边玩儿是为了找乐子。你这种药早用滥了,几百几千几万的都有。我也不和你扯虚的,每瓶我就赚你五块中介费,你能给到多少。”
“我没概念,”尚楚敲了敲桌面,“你帮我打听打听,能让我活下去的、最低价,多少。”
“成,”老光对他的快很是意,“等消息吧!”尚楚点头,转身刚要离开,突然眼前又是一黑,他差点儿以为又发作了,抬手一摸,发现自己头上被人扔了件外套。
“穿上吧!”老光翘着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身血味儿,不怕招狗啊?”
“谢了。”尚楚套上不知道多久没洗、臭烘烘的大外套,“明儿还你。”
“洗了再还啊,”老光臭不要脸地提出要求,“睡回笼觉去喽——”尚楚回去冲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手机里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白艾泽的。
他这才记起刚才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又因为了太多血脑子不清醒,糊糊中给白艾泽发了条临终短信,估计二公子这会儿得急死了!
尚楚急急忙忙回了个电话过去,向白艾泽瞎扯说这是清早背诵《过零丁洋》有,背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时心生慨,觉得生命苦短,难以为国为民做出贡献,不如就这么死去吧!趁着自个儿年轻还没做什么坏事死了算了,啊!好一个质本洁来还洁去啊!
他瞎掰功夫一,白艾泽也没听出些不对劲,光觉着小混账大清早的又在逗他找乐子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严肃地向尚楚强调不许再有“死”这种想法,随口说说也不行,背诗慨也不行。
尚楚忙不迭地应了,吊儿郎当地说我媳妇儿小白这么英俊又帅气,我哪儿舍得死呢?!
白艾泽皱眉,难得严厉地呵斥道:“不许说。”尚楚讨饶:“好好好,二公子这么喜我,我可得万万分小心着,一点事都不能出!”他调戏起白艾泽已经是信手拈来,加上又是一副混不吝的口吻,所以就连电话那头的白艾泽也没听出来,尚楚这句话里藏着一诺千金的郑重和认真。
两天后老光来消息了,新药五瓶四百,已经在地下通了有段子了,说是用的素少,对腺体伤害也更小。
尚楚说行,一口气买了十五瓶茶叶味儿的。
记帐本上的数字噌噌噌地下跌,上涨的时候增速缓慢,这一跌倒是一夜跌回到了解放前。
加上今儿个又因为傻尚利军,平白拨出去一千块,小财主瞬间被打回原型,成了赤条条的贫农一个。
-“怎么样?”白艾泽看尚楚在一边嘟嘟囔囔算着账,没说别的什么,只是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小富翁算好了?还够不够请我吃碗牛面的?”
“够啊!”尚楚阔气地拍肩,“媳妇儿提的要求,楚楚老公必须足啊!”
“加一份牛?”白艾泽挑眉问。
尚楚贼兮兮地笑了笑,又悄没声地蹭了蹭白艾泽的肩膀,商量道:“可以是可以,就是牛能不能分我一半啊?”
“傻样儿。”白艾泽笑着薅了把尚楚的头发。
尚楚撑着他的肩膀一跳,蹦上了白艾泽的背,甩着手臂指挥道:“小白,起驾!”白艾泽一笑,背着尚楚走在深夜十一点昏暗无光的小巷里,听着尚楚在他背上念叨着七零八碎的话,什么不着调的小曲儿啊,七八糟的成语大杂烩啊,到后来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上了。
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如同一个灼灼发光的金太,偶尔遇到霾遮住晴天,他就愈发用力地发光,用更耀眼灿烂的光线驱散影。
尚楚和一个孩子似的,两烟、一个吻就能让他高兴起来,多简单。
但白艾泽知道不是这样。
他背过尚楚很多次,以往都是尚楚和他玩闹,耍赖说不背就走不动路。
白艾泽有时候也会想,阿楚也会有走不动的时候吗?
譬如除夕夜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青训基地的场边的时候,譬如第一次去“特别”时局促地掉球鞋袜子的时候,譬如最初面对白御手足无措的时候,譬如每回走到路口就让他别再送了的时候......
这种时候,阿楚是不是真的走不动了呢?
就在刚才,他等在小酒馆门外,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巨响,他心头一紧,心说尚楚也许不想让自己手他的事情,他也相信尚楚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直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说着什么杀人了,他才觉得不对,冲到里间后看见尚楚手里拿着一把刀,刀锋锐利,在光灯下闪着寒光,那一刻白艾泽的心跳都停滞了。
他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一步行动,上前一步攥住了尚楚的手腕。
还好他从首映礼上跟过来了,还好他就等在门口,还好他进来的及时。
阿楚不是莽撞的个,他不会做出如此丧失理智的事,但万一呢?
仅仅是一个万分之一,白艾泽却连假想都不敢。
当时的情形并不复杂,白艾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