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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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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天澄霁,骄当空。

在蜀北剑阁一条宽阔的大道上,有五骑人马正在泼喇喇的疾驰着。

这条大道,两旁松柏参天,只见枝干拔,各得其势,而道路两旁,风景之幽美,更是难描难叙,十分宜人。

剑阁为一平原,该地民风淳朴,屋宇鳞次栉比,而世称“剑阁雄姿”、“剑阁天下险”者,乃是指剑门关而言。

剑门关又名大剑山,从远处仰望,只见危峰矗立,雄浑嵯峨,而登山之后,更是壁如刀削,艰险难行之极。

这时候,那五骑马正是望着大剑山疾驰而来的。

这五骑人马,当先一匹马雪白神骏,鞍辔鲜明,而在鞍上的锦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虽然他还是个弱冠少年,但却浓眉朗目,身形相当高大。

在他的背后的,是四个青衣汉子,这四人不是际悬挂佩刀,就是背上负着长剑,显然都是身怀武功的富家子。

五骑人马疾驰了一顿饭时光左右,才在大剑山南麓一座镇甸上停下来。

锦衣少年回头望那四个青衣汉子一眼,道:“这里就是望峰镇吗?”一个背负长剑,脸麻豆的青衣汉子点点头,道:“少爷,这里就是望峰镇了,但英雄馆在什么地方,还得打探打探才成。”锦衣少年:“唔”的一声,忽然目光大亮,道:“不必问谁了,英雄馆就在前面。”说着,两腿轻轻在马腹上一挟,白马立刻洒开大步,向前直冲出去。

锦衣少年也许是一时急,未曾念及这里已是人来人往之地,他把马儿催得这么快,是很容易会产生危险的。

当然,有危险的绝不是他自己,而是镇上的途人。

面麻豆的汉子早已眉头大皱,正待高呼劝止,白马已把一个白发老者跌撞在地上。

锦衣少年急忙把马儿勒停,同时翻身下马扶起老者:“老丈,你没事吧?”白发老者面怒容,骂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儿子?瞧你这身衣着打扮,准是家里有点臭钱的纨垮子弟,但这里也是王法管治的地方,你若把我撞死了,恐怕并不怎么好玩。”锦衣少年给他劈头便骂一句“儿子”不心中有气,但想到刚才把他撞倒了,那是自己不对在前,所以立刻就原谅了他,反而微笑说道:“老丈教训得对,我会记住了。”

“你记住了?你会记住些什么?”白发老者怒声道:“你是不是会记住自己是个儿子?”锦衣少年怔了一怔,忖道:“这老人家不好惹,再给他下去想不做儿子也不行了。”想到这里,立刻向老丈打了一个揖,说道:“既然老丈平安无事,在下也放心了,此刻在下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告辞了…”

“告辞?我要到官府里告你一状才是真的!”白发老者忽然伸手抓住了锦衣少年的右臂,喝道:“你在闹市之内撞倒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儿,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锦衣少年悚然一惊,他吃惊并不是因为老者要“告他一状”而是因为老者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在寻常人眼中看来,这一抓只是很普通的动作,但这锦衣少年乃武林世家子弟,他从八岁就开始苦练三十六路大擒拿、七十二式小擒拿大法,所以虽然如今还只是十七八岁年纪,但对于擒拿制敌功夫,已有相当不错的见识和基础,可是,他此际竟然没有看见白发老者怎样出手,一条右臂已给对方紧紧抓住。

他一惊之下,立时叫道:“老丈,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面说,一面用力挣扎,但那老者五指如钳,他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出来。

到了这时候,锦衣少年终于知道这老者不是寻常之辈,而跟随着他的四个青衣汉子也大为紧张了,纷纷亮出了兵刃,喝令白发老者把锦衣少年释放。

白发老者冷冷一笑,道:“怪不得到处横冲直撞了,原来是仗着人多势众!”那面麻豆的青衣汉子一长剑,喝道:“就算我家少爷适才鲁莽一点,但想在路上撞倒你老人家,恐怕还没那么容易罢?”白发老者嘿嘿一笑,道:“这么说,莫非是我这个嫌命长的老儿故意撞到马蹄上去了?”麻脸汉子沉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心照不宣也罢!”白发老者“哼”一声,道:“谁跟你们心照不宣啊?我现在就把这儿子抓去见官,谁敢跟上来,我一掌就毙了他!”锦衣少年怒道:“就算真要带我见官,为什么不许他们跟来?”白发老者喝道:“你懂个!”锦衣少年惊怒集.正要全力反抗,突觉背上灵台一麻,脑后哑也给戮闭,立时变得无法动弹,也无法叫出半个字来。

麻脸汉子面一变,喝道:“老儿,你是什么人?竟敢掳劫我家少爷!”白发老者“呸”一声,道:“谁说这是掳劫?你不懂事,还是少开尊口,你们快快滚回福州去好了!”麻脸汉子虽已掣剑在手,但却一直投鼠忌器,未敢出手,此时听见老者“乖乖滚回福州”一语,心下更是骇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咱们是甚么人!”白发老者道:“你们四个狗奴才听住了,前面就是英雄馆,你们要去找人就去找个够,至于这小子,老儿会好好教训他了!”麻脸汉子又大声喝道:“老匹夫,你若敢动我家少爷一,将来一定死不全尸!”白发老者哈哈一笑:“人若一死,臭皮囊就算四分五裂,天各一方那又如何?尔等混蛋,真是盲心盲眼,迂腐无知之极!”说着,挟起锦衣少年,转入一条横巷飞掠而去。

四个青衣汉子面如土,也立刻展动身形紧追不舍,但那老者轻功奇高,虽然胁下挟着一个少年,但转眼之间已摆四人的追,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个青衣汉子紧迫了一程,有如瞎眼苍蝇一般撞,但哪里见得着两人的影子。

四人追了一会,都已汗出如浆,那麻脸汉子面灰败,忽然叫其余三人停下来,道:“追,不是办法,就算追上了,咱们也没有本领把少爷抢回来.”另一个使雁翎刀的青衣汉子着气,他脸都是惶恐之,闻言便道:“但少爷在这里给人掳走了,咱们怎样回去向岳庄主复命?”麻脸汉子忽然一拳击向自己的额角,恨声说道:“岳庄主待俺恩重如山,倘若这次不能把少爷寻回,俺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其余三人都是面上动容,但麻脸汉子忽然又摇摇头,道:“不!俺不回去那是不成的,就算俺不走回福建,也要把这颗不中用的脑袋割下来,让三位兄弟带回家乡去…”使雁翎刀的青衣汉子陡地怪叫起来,大声道:“尉迟麻子,你是甚么话了?若要割脑袋,就大家一起割,咱们虽然不是甚么结拜兄弟,但十余年来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这一次咱们背了黑锅,也决计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若敢自萌短见,俺朱得胜矢誓相随,大家一起到曹地府再做朋友好了。”朱得胜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也是齐声附和,大家一致认为今之事,须由四人一起担当到底。

尉迟麻子大为动,拍了拍其余两人的肩膊,叹道:“刘吉、谢山虎,你们真不愧是俺的好兄弟,但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咱们连那老头儿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唉…少爷这一趟只怕…”说到这里,只觉喉头梗,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吉皱了皱眉,忽然道:“咱们何不到英雄馆去?”谢山虎一怔,道:“少爷已给人掳去了,咱们还到英雄馆干吗?”刘吉道:“正因为少爷给掳去了,咱们更加非要到英雄馆不可”朱得胜也点了点头。道:“刘吉说得对,岳庄主是嘱咐咱们护送少爷到英雄馆会见一个和尚,那和尚说不定会有办法,把少爷救回来。”尉迟麻子沉半晌,才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姑且试试看了。”四人主意即决,便折回锦衣少年被掳之处,只见街道前面有块招牌伸了出来,上面用金漆写着“英雄馆”三个龙飞凤舞般的大字。

原来这“英雄馆”是一间酒楼,四人才踏进大门,便看见一个黄袍和尚,他正在捧着酒缸仰首大喝。

这和尚大概五十岁左右年记,长得魁武壮大,面有刀疤,连左边耳朵也似曾给利刀削过,只剩下了一小半块,和右边的一只肥大耳朵全不相衬。

尉迟麻子一见黄袍和尚这般容貌,便知道找对了地方,也找到了自己应该要找的人,他正要开口,黄袍和尚已把酒缸重重放在桌上,喝道:“有什么好看!没见过大和尚喝酒吗?”尉迟麻子干咳一声,陪笑道:“大师切莫误会,小人是从福州来的。”

“福州?”黄袍和尚倏地目光一亮,说道:“你们是福州清泉庄岳冲霄派来的吗?”尉迟麻子抱拳道:“是,小人正是岳庄主派来的,小人姓尉迟名过,但一般人都叫小人做尉迟麻子。”黄袍和尚脸上出了不耐烦的神,道:“是尉迟达也好,尉迟麻子也好,洒家要见的是岳秋云,他在哪里?”尉迟麻子了口气,道:“少爷不见了。”黄袍和尚脸上忽然出现一股凌厉杀气,喝道:“你说什么?”尉迟麻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才道:“咱们刚来到这市镇,少爷便给一个老儿抓去了。”黄袍和尚瞪大眼睛,接着左掌一拍桌子,那张看来还十分坚实的木桌竟然立刻就四分五裂地塌下去,连酒缸也被摔个稀烂:“他的,你敢耍洒家?你有几个鸟脑袋?”尉迟麻子脸铁青,但这一次却不再退缩,反而踏前一步,昂首道;“小人知道,这一次小人是犯了极严重的错失,但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师若要惩处小人,尽管下手,小人决不眉头一皱。”黄袍和尚“妈的”一声大叫,忽然一掌刮在他脸上:“你这小子,怎么句句说话都有‘小人’这两个字?”朱得胜在旁瞧不过眼,忍不住怒声道:“大师,士可杀不可辱!”黄袍和尚干笑两下,倏地伸手把朱得胜的雁翎刀从鞘里了出来:“你这口刀虽不怎么锋利,用来杀你这种饭桶还是绰绰有余。”朱得胜面陡变,怒喝道:“还我刀来!”黄袍和尚哈哈一笑,忽见雁翎刀直一下,横一下的,竟然把朱得胜当场剖开四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