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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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2刀刃划破雪白的喉咙，由于出刀足够快，被蒙上双眼的叶舒然身子往后倒下后，那鲜血才猛地从颈脖溅出来。

姒的心颤抖了一下。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这是她第一次杀无法反抗的人，还是一位早些子和她一起吃过年饭的人。

她还记得那天叶舒然真诚地对做了一桌子菜的她说了一声“辛苦了”。

叶舒然显然把她当做了自己人，同为韩云溪奴役的可怜人。

但姒心颤的却不是因为这个。

当她转头看到一旁目睹女儿被杀的莫嫣然凄厉地叫喊了一声后，然后对着她出蕴含着不可置信、仇恨、恐惧的眼神，她没有到不忍，却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恍惚了一下，觉被捆绑着跪倒在地的那个女人突然变成了自己。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挖好的土坑内的叶舒然，似乎也是自己。

这让她心再次颤抖了一下。

“不……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来……”怎么活下来呢？

这般想着，脑里没有出现答案，但某种束缚在姒身上的无形枷锁，突然崩裂了，她的瞳孔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答案，但她做出了选择。

这一次，她的心没颤，手也没颤，身子一转，一招疾风断草以前所未有的顺畅砍出……

莫嫣然的头颅滚落在地。

这时，姒想起师傅说的话:“什么时候你出刀像风一样，柔和时能轻抚脸儿，狂暴时可席卷天地，你就出师了。”——韩云溪在一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也轻叹了一声，却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对这两母女下手，就要把她们杀了。

但他没有办法。

这个小曲中，他虽然轻描淡写地下令让母亲把对方全部杀掉，实际上他心里云密布——因为杀掉的不是什么江湖人士，而是镇西军的人。

而最让他忌讳的是，他有可能无意间被卷入了镇西军与州府的谋斗争中。

所以他非常果断地下令，先是让姒与莫嫣然母女将镇西军绑在他们各自的马上，往壮汉逃离的方向驱赶，以延长镇西军发现追赶小队被屠杀的时间。

然后他决定放弃马车。

作为累赘，莫嫣然两母女自然也留不得了。

韩云溪发现，自己较以往更为铁石心肠了。

待姒将莫嫣然母女掩埋完毕，那边萧月茹也正好处理完马车了。

然后姒与姜玉澜一匹马，韩云溪与萧月茹一匹马，再带了两匹换乘的，四人四马，除了考虑马匹承受能力做必要的休息外，几乎是以夜兼程的速度朝着戎州奔去。

这样花了两天的时间离开曲洲境，正式踏入吐蕃的领土，但韩云溪也并未就此松懈，战时边境的概念是很飘忽的，今天这里是吐蕃的，明天是南唐的，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所以他们继续马不停蹄地朝着戎州内陆的河文江继续疾奔。

一直到了文江，上了一艘去往嘉州的商船后，韩云溪的心才真正放松下来。

——文江地处吐蕃戎州腹地，战火并未蔓延至此，来往贸易的商船并不鲜见。

上船第三天的晌午。

舱房内，韩云溪坐在榻边上，手里拿着一本《莺莺传》翻阅，一丝不挂的姒蹲在韩云溪双腿间，一手握着韩云溪的哧溜哧溜地着，一手放在自己的间着自己。

这时门外传来萧月茹的声音，却是说有一艘疑似河匪的船正朝商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