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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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想，他走上前，站在那些孩子身后。

一开始她没有注意，只是专心处理那些小表，然后她看见了他，愣了一愣，对他挑起了眉。

他跟着挑起右眉，站着排队。

笑意，在她绿眸中漾了开来。

她将视线从他身上拉回，继续处理身前那坐在椅子上让她剪头发的小表，一个男孩又一个男孩，他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了他。

她仰头看着他，笑问。

“我的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他低头俯视她，开口。

“我想，我也需要修剪一下头发。”凯瞧着他，噙着笑，说:“那么我得请你在这里坐下。”他乖乖坐下，她抖了抖手中的布巾，把上一个孩子留在上头的发抖掉，围在他脖颈上。

“大人想要剪多短？”她拿梳子梳着他凌蓬松的黑发，在他耳边问。

“你喜剪多短就多短。”他说。

她顿了一顿，再问:“你确定？”他瞧着前方那些顶着短的男孩，还有站在远处偷看的士兵，开口。

“我确定。”她闻言，没再多问，只是继续梳着他的发，然后开始剪了起来。

除了那把梳子和剪刀，她没有碰到他，但他能觉到她的呼，她的体温，和她身上散发着的香气。

城墙上的蓝天有白云缓缓飘过，铁剪刀的声音在他脑袋周围卡嚓卡嚓的响着，他偶尔能看见自己的黑发掉落，她一直没有停下来，说不定她会将他剪成光头，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莫名的放松。

几个月前，这个广场，充屎马粪，还有人会在墙边如厕，跳蚤与蚊虫到处都是，可怕的臭味像是永远都不会消失。

但如今，眼前曾经肮脏不已的广场吧净得能看见石砖间的隙，他可以觉到微风拂过，可以听见人们活动说话的声音，可以闻到厨房那儿传来厨娘烹煮食物的香味。

一切都如此井然有序，即便在当年那老怪物统治这里的期间，这地方都不曾如此干净明亮。

人们在广场里来来去去的，在看到他坐在这里时，都愣了一下。

他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安静的坐着，任她随意处置他的黑发。

然后，那卡嚓卡嚓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伸手拨去他脖颈上的发，解开围在其上的布巾，来到他身前，看着他，伸手拨着他垂落额前的发，让他知道，她没将他剪得太短，没像那些孩子那么短。

“好了。”她柔声说着，边仍噙着笑。

他慢慢站了起来，让她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亲吻她。

她吃了一惊，但没有退开。

他抚着她羞红的小脸，哑声开口。

“谢谢你，我的夫人。”

“这是我的荣幸。”她红着脸说，沙哑的声音像丝绒一般。

他的拇指抚过她润的红，觉到她悄悄的了口气，看见她绿眸加深。

她看起来如此人，波恩差点忍不住将她扛上肩头，带到最近可以要她的地方，但他猜她不会喜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