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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个,他一直在试图反抗,从小到大他跟叶怀安不知打过多少架,哪怕打不赢,他也从来没退缩过,叶怀安过于自大,后来终于有一回,被叶总抓到机会反击,叶总拿铁打断了叶怀安的肋骨,叶怀安进医院躺了三个月,那时叶总只有十五岁。”
“之后叶老先生安排叶怀安去国外念书,叶总的子才好过起来,这几年叶怀安收敛了不少,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疯狂,本来他俩井水不犯河水,也就那样了。”本来。
后面的唐没再说,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将摘腺体这事告诉季饶。
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个,没有资格后悔。
季饶沉默了很久。
他颤抖着手想要点烟,掏出打火机划了几下,始终没点着,只能放弃。
心里的难过几乎溢。
他不知道叶怀宁原来经历过这些,他不知道叶怀宁原来是这样长大的,他从来没问过,从来没有关心过,从来没有。
难怪叶怀宁怕黑,难怪叶怀宁说没有朋友。
那时叶怀宁说起这个,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叶怀宁格不好要改,他以为叶怀宁说那样的话是夸大其词,他从未真正读懂过,叶怀宁说那些时,藏在眼底的那份对他的希冀。
叶怀宁或许希望他的alpha能给他一点安,但是没有。
他的没心没肺,叶怀宁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
闭上眼,那个瘦瘦小小、独自蹲在医院长廊下发呆的叶怀宁,又清晰浮现在眼前。
他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小时候的一面之缘,就能让叶怀宁记这么多年,原来他真的是那个时候唯一一个,愿意陪叶怀宁玩的人。他施舍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友情,叶怀宁还了他千百倍的真心,又被他亲手打碎。
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季饶第一次尝到了那种近似于割裂的痛,疼痛的滋味密实地裹住心脏,层层绕绕,让他快要不过气。
唐冷眼看着季饶难过挣扎,她没法同身受,在伤害了人之后又表现出这样的痛苦,她永远不能苟同。
将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绪强下,季饶勉强找回声音:“……还有没有其它的?叶总之前是讨厌他哥,但没有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叶怀安还对他做过什么?”唐不想再说:“别的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季饶,你怎么知道叶总之前没有恨不得他死?你本不了解叶总,在你心里叶总就是一个骄纵任、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你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想法,又哪里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季饶的嘴翕动,再说不出话来。
唐摇了摇头,走之前最后提醒他:“爆料对付你和林琛,不是叶总的意思,是徐因醒那小子看你们不顺眼做的,我点的头,你如果有不平,可以找我,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叶总了,如果你对你曾经给他的伤害有半分悔意的话,就放过他吧。”季饶在咖啡店里一直坐到入夜。
后来下了雨,他终于又看到了叶怀宁,那人站在对面大楼门口,夜灯和雨雾将他的身影渲染得模糊不清,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似孤独,但季饶知道,他不需要自己,以后都不会再需要自己。
叶怀宁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他坐进车里,很快消失在夜雨中。
季饶低头闭上眼,长久的沉默后,喉咙里翻滚出一声近似哽咽的嗬声。
第32章但是现在,他好像连发都发不出来了。
晚上九点,下了雨的夜晚酒吧生意比平时冷清不少,高寻刚给客人调完酒,回头就见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季饶已经坐到吧台前,他戴着顶不起眼的鸭舌帽,遮住眼睛,只下半张脸就能看出他心情大约很不好。
高寻又调了杯酒,递到季饶面前,低声音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新戏杀青了吗?”季饶没吭声,拿起酒杯往嘴里倒,一杯酒很快下肚。
他放下杯子,哑声说:“帮我拿些别的酒吧。”高寻略一犹豫,劝阻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帮他开了两瓶洋酒:“……少喝点吧。”季饶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很快,他没再说话,只是喝酒,所有的情绪被挡在帽檐后,高寻几次看他,季饶一个人坐在那里,在灯光的暗处,身上有高寻从未见过的苦闷和抑。
甚至不像当年,那会儿林琛离开,季饶拉着他们喝酒,还会着泪发,但是现在,他好像连发都发不出来了。
高寻提前结束营业,清了场,拿过季饶手中杯子:“别喝了。”季饶的声音比先前更嘶哑:“老高,你让我喝吧。”
“你到底怎么了?”季饶只是摇头。
僵持片刻,高寻不得不退让,把酒杯还给他。
季饶喝醉之后弯下,握成拳的手撑着额头抵在吧台上,他的背弓成扭曲的弧度,好像被什么东西垮了。
始终不执一言。
林琛是在半小时后过来的。
一进来就看到季饶,他趴在吧台上,似已经睡着了。
高寻看到林琛,冲他摇了摇头,小声说:“我实在没办法了,他一来就开始喝酒,我劝也不听,只好把你叫来了,你劝劝他吧,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林琛有一点犹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季饶的肩膀,轻喊他的名字:“季饶,……你听得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