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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钦差大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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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路东行,按三老原先的计划,先到海口,再把船北上,去找那天魔岛。由于急想完成责任,回长安开大赌坊。所以一路上也不多作停留,催着王儿奔行官道,只花五天便到海边。

问明可以出海的港口,又花了一天赶到烟台,见港口泊船只。真喜得手舞足蹈。连番打听下,才雇到一艘大船,愿意送他去北海的,他大撒银子,得宾主尽,说好后天出海,这才在城里找客店等候。由于连奔波于道上,累得他只想倒头大睡。一找到合意的客店,也顾不得供养五脏庙,就一头钻入被窝中。

这一觉从早上直睡到暮霭霭,才意犹未尽地被空肚子叫醒,老大不愿意地爬起,出房点了饭菜,还回对倚在桌子上边打盹边等,当真是累坏了。过了良久,伙计才把热呼呼的饭菜送进来,由于王小玩出手阔绰,这伙计即房东加意巴结。见他累兮兮的模样,即笑道:“王公子,等你见集市上的大热闹场面,你就会高兴得忘了赶路的辛苦啦!你来得刚刚是好时侯,刺史大人将集市提早七天,明天就开市啦!要是你算得刚刚时间到,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啦!”王小玩一边狼虎咽的吃饭,一边奇道:“什么集市?又热闹个啥劲?”伙计听他这样说,只惊得嘴巴半天合不拢,半晌才结巴道:“什,什么,你,不,不是来赶集的啊!”王小玩笑道:“老子另有要事待办,赶什么唠啥子集,你倒说来听听。”伙计连了几口水,才道:“我们烟台府是个大港口和大集散地,海内海外,天南地北的各货物,经常集聚在我们城里,于是上头为了利官利民就下了道谕令,每三年一小集,每五年一大集,将所有的货物呈列在市场上,让卖的买的有便利的地点易,这样生意就容易做啦!”王小玩笑道:“这倒第一次听到!有趣的。”伙计也是兴致地续道:”每一次到了赶集,我们烟台府大大小小的生意,全要发一次横财呶,那时整个府城人山人海,挤得路也没得找呢!”王小玩点点头道:“难怪今儿早上,老子要雇船出海,那些船家瞪着银子,他便是不赚,玄关原来在这儿。”伙计忙道:“那您雇到没有?”王小玩道:“有啊!但他也不肯立即出海,硬要等三天后。”伙计笑道:“他还想捞三天短程,再裁你出海嘛!”王小玩丢了五钱银子给伙计,笑道:“好啦!谢谢你费了这么多口舌,解了老子心中一大疑惑。”伙计称谢后,又道:“三公子,你这三天里,要逛到合意的货,可以来找我,我一定替你打听清楚。”王小玩知道他也想赚外快,做做中间商,即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伙计才称心如意地出房而去。和伙计聊了几句,又祭好五脏庙,神倒来了,也不忙着再回睡个回笼觉。便走出客店,在街上蹁着方步逛一番。果见大、马车、货车,络绎不绝地奔行道上,四面华灯亮得如同白昼,王小玩天生是个热闹的坯子,忍不住赞道:“他的,简直比长安还热闹,不如把小猴子们召来此地,开上一间赌场,准是财源广进了。”这时有热闹可瞧,又身怀万金,可把他乐得如下天界,直临仙境,不自便觉手,心道:“你娘哩,从离了恶鬼山,老子可久未逢赌,可蹩死我也。”便在街上四处逛,寻找治疗手的地方,走了大半刻,终于在一间豪华客栈旁,发现一家小赌场,那股手喜悦,真如逢上了三世老友,一头便直往门口走。来到赌场门口,正要跨进去。

蓦地里,却发现就在客栈和赌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株大树,而大树下却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这姑娘混身干净洁白,面目姣好,尤其是直的俏鼻子,和长长睫,更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出奇。

因为她全身不但一动不动,而且两眼无神,加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正说些什么?可是她身边并没有人陪她说话,竟是在自言自语。王小玩虽对这姑娘好奇,但赌场里吆五喝头的声,毕竟还是较有引力,便转身跨进去,赌场的保镖虽见他是个小鬼,但一身华服气派不凡,又一见面就扔来五十两打赏,便招呼上宾常客似的。

王小玩自幼在这些场合混大,素知这些打手是只看银子不看人的,所以能挥霍就挥霍一番,这也是他的大愿之一。在场里转了一圈,选了自己最拿手的牌九桌,一头挤进人堆里,两旁的人纷纷叫骂,但随即也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牌和碗里的股子。

王小玩左张右望觑了半天,那做庄的是个年轻汉子,见他一颗小头颅在人群里扭来扭去,便叫道:“小鬼,要赌就下注,你以为这是看热闹的市场吗?”王小玩咕哝道:“当然是要赌,你当本公子来逛着玩的。”拿出一百两银子换了筹码,往前推出去。庄家见他一出手就玩大的,登时神一震,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够有种的。”王小玩只对他笑了一笑,因为他已见识过这庄家掷骰子的手法,知道遇了劲敌,必须凝神作战,没空儿打哈哈,饶舌一番。这时庄家翻出他的牌,原来是对“天牌”赢面甚大。王小玩道:“老子不杀杀你威风,你还当自己是皇帝。”伸手拿起自己牌一翻,是张十点梅花,心下甚喜。等骰子拿到手里,先掂了掂果然是灌铅的,不由得又是一喜,一抬眼见庄家两眼盯着自己的手,即心道:“老子何必换骰子?就你这法宝,我也能掷出另一张梅花,那就梅花盖天,输得你。”当下拿起骰子摇了摇,念道:“菩萨保佑,财源滚滚,滚张梅花。”当的掷人碗中。果然便是梅花。

庄家见他年纪小,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作法,只当也是运气好,便将银子数给他。王小玩又将两百全数押出去,接着又以天牌赢了庄家的地牌,如此连赢十次,王小玩面前的银子已堆得山高,那庄家见他这次又全数推了出来。不由得慌了手脚,知道来个识路人打劫,便道:“嗨!小弟,你府上在那里啊?”王小玩心头一震,暗道:“糟!这赌场实也小气,才几千两就想拦路。”他一心想开赌场。自然知道赌场的生意怎么做的,他们一向只喜人输,不许人赢,这中间又有很多法门,譬如开头让你吃点甜头,然后换上大苦头,所以,也不是人人进赌场就会输个光,这样那还有人愿意去?但他这样连连大赢的,赌场里的大老爷们可就会另出花样对付之了。这种法门,王小玩悉,不由得暗暗生急。

也是急中生智,他随口便道:“本公子是开封来的,太守程惟亮正是我叔父。我还有一对世兄程人彦、程人俊是程大叔的公子,他们也陪我来赶市集呢!”庄家眉头一皱,暗道:“原来是官家子弟。”他看王小玩全身金光,又能对开封太守批名道姓,虽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公然得罪,便道:“你还想再下吗?”王小玩哼了一声道:“我的兴致被你这一打断,可全跑光了,不赌了。”他这招见好就收,果然让庄家吁了口气,挥手道:“那去换银子吧!”王小玩急急换了银子,知道自己净赢了五万多两,时气道:“嘿!原来老子只顾赌,不知道已赢了这许多,难怪他发急。”忙快步离开赌场。

出了赌场十步远,见里头井没人跟踪出来,才笑道:“嘿!程太守可又帮我发了笔大财。”正旗走回客店,转头却见那姑娘依然坐在树下,还是在念念有词。

他忍不住便走到她跟前,朗声道:“姑娘!夜都深了,你还不回去,坐这儿说什么啊?”那姑娘微吃一惊,抬眼望了望他,本来呆滞的眼神,经这么一盼,真生动灵活,但她随即又低下头,自语道:“明明在,明明在的…”王小玩这才知道她一直念的便是这四个字,心道:“要她念的是阿弥陀抑或观音菩萨,那还有点谙,明明在的?既不是佛号,也不是咒语,念个什么劲?”他虽阅历多广,但毕竟年纪小,不是事事通,忍不住又大声道:“好啦!谁在啦?这会儿街上快变成我在和你在啦!大伙儿全回家蒙被头,你还不回去?”这姑娘经他一喝,仿佛恢复点神智,竟婴地一声,从大眼中汩汩滚下泪来,口里的念词也便打住,只默默泪,可也不来理会王小玩。

这下王小玩可是又急又气了,急的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女人哭,而且是奇怪之极的女人,气的是这标致小妞竟然甩也不甩他,这不是证明他一点魅力也无吗?怎不气炸人也,兀自尴尬了一阵,随即莫名其妙地大发无名火,骂道:“你娘哩,老子真撞了,三更半夜地站在街上看女人哭,他的,这关老子事了。”骂完即掉头就走。

可是,走了十来步后,偏又回头望了一眼,见这小姑娘独个儿坐在黑漆漆的夜里哭泣,这时只有赌场的大们未关,其他大小各行业已进人梦乡,街上也无半个行人。这样他若再掉头而走,那就只剩下这小姑娘了。

如此一顿,侠义之心陡起,他一向就行侠仗义,济困解危,否则在长安怎会有一大票小乞儿拥护他。职是之故,他又走到那姑娘身边,叹了口气,索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闷坐着。

那姑娘哭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怨声道:“你,你想干什么?”王小玩登时大笑一声,颜道:“我就知道跟你耗着,你早晚要哈气,喂!你小女人家,三更半夜不回家,坐这儿又哭又说,也没人来凑热闹,你到底在干啥咧?”那姑娘怔了一怔,妙目盈泪,幽幽道:“我在等我娘。”王小玩问道:“她出去了?”那姑娘叹了口气,蹙眉道:“她,她不见了。”王小玩奇道:“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那姑娘也是一脸惑,泫然涕,道:“是啊!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在的。”王小玩忙摇手道:“哎,哎!不用再说这四字真言了,到底怎么回事?”那姑娘略微一顿,认真回忆道:“五天前我和娘搭船来这里,娘忽然有了重病,杨叔叔即照以前的样子,将我们两个安置在这家宾客栈里。”说着手指大树右侧的豪华客栈。王小玩口道:“那姓杨的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姑娘摇头道:“不,杨叔叔是在城里衙门当差的,象是个捕头。”王小玩哈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专捕蝇头小利的。”那姑娘睁着美目,一付不解所云的望着王小玩。王小玩忙摇手道:“别听老子打哈了,快说下去,你娘既然生病了,怎会不见了,还真他妈有趣的紧。”那姑娘沉下俏脸,不高兴道:“我都急死了你还说有趣!”王小玩怕她不肯再说,忙道:“是,是,老子说错啦!小姑娘别计较了。”那姑娘见他道歉,即续道:“后来杨叔叔找了一个大夫。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姓史,他替我娘把过脉,又观察了很久,面很难看,我急着想问他我娘怎么啦!他却和杨叔和客栈掌柜的,走到另一间房谈了很久,出来后史大夫就对我说,孩子,你娘的病很严重,你赶快去抓药来,然后给我一张药方,杨叔叔又叫了辆马车给我坐。我心里急得很,可是抓药的地方却很远,我坐了好久好久的马车,才抓到药,又坐了好久好久才回到客栈,那知,那知…”说到这里,竟又下泪来,噎噎。王小玩了口气,急道:“别哭,别哭嘛!那知怎样啦?”那姑娘哽咽道:“哪知我一回到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均不认得我啦!我说我娘住在巽字房,他们却说巽字房早被一个商人订去了,人现在还在房里呢!我不相信,他们就带我去看,不但,不但屋里没有我娘,连我们的货和行李也不见了,还有房内的布置也不一样啦!房里果然住着另外一个人,他说他昨夜就搬进来啦!我一定搞错了。

我急得在栈上下四处找,均没有我娘,掌柜的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赶快滚,别妨碍他们做生意。

我只好去衙门找杨叔叔,他们却,却说他三天前就出差了,早就不在城里,叫我别胡说八道又给了我一些钱叫我回家去,我明明见到杨叔叔的,他怎么可能早三天已不在城内,所以我不死心,连找了他三次,均被人骂不出来,他,他们骂我是疯子,整胡说八道。

说着忍不住又啜泣起来。王小玩越听越奇,忍不住直搔脑袋瓜子,睁大眼直瞧那姑娘,半晌才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呢?你娘又叫什么呢?”那姑娘泪汪汪道:“你,你问这干什么?”王小玩道:“我若想帮你找娘,这些事儿,可得知道点才可以啊。”那姑娘听他这么一说,也睁大眼说道:“你愿意帮我找娘?你不会和别人一样,说,说我是…”王小玩笑道:“我可不是普通一般人,当然不同他们那么见识啦!”他幸好年纪不大,否则只怕也会认为这小女孩在胡说八道了,这会小鬼和小丫头大打道,自是相向坦互己方了。这姑娘不微提笑容,直如芙蓉花开,王小玩年纪虽小。却也瞧得发呆,只听她道:“我叫陈语砚,我爹叫陈明,本是读书人,因为连考不中,即避世外岛,五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剩娘和我,平家居做些刺绣、荷包之类的小东西,换点钱过子,后来杨叔叔说将那些东西拿到城里卖银子会多点儿,我娘就每次存些货,趁赶集时,拿来卖钱,前两次生意不惜,今年又来,没想到…”王小玩怕她又哭,忙道:“那杨的,又是什么人?”陈语砚道:“他是我爹的好朋友,家父去世后,他对娘和我照顾的,谁知道,他,他也不见了,这叫我怎么办?”还是又哭了出来。

王小玩道:“你从你娘不见后,就一直坐在这树下?”陈语砚道:“我到处找人,大家都不理我,我又怕娘过一回来这里找我,所以,也不敢往别处去,只好坐这儿!”王小玩忽地生出怜惜之心,温言道:“大家都不理你,你又不盲离开这儿,那不是好些天没吃东西、睡觉了吗?”陈语砚道:“宾客栈的一个老伙计,对我好的,每餐都拿东西给我吃,一直劝我回家,可是,娘不见了,我怎能回去?”王小玩道:“那你这些天睡那儿?”陈语砚道:“第一天我去衙门找杨叔叔,那些大爷留我在捕快房里过,第二天那个老伙计招呼我去他家,后来,他们看我硬是不肯回家,就全不理我了。我只好坐在这里,只有那老伙计还拿东西给我吃而已。”王小玩吁了气,又道:“没有无赖汉找你麻烦?”陈语砚道:“没有,大家全当我是疯子,没有人敢来理我。”王小玩嗯了一声,呻道:“老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仰头看看天,已三更半夜,只好又道:“今天晚上,你就去我那儿好了,我订了个房间。”陈语砚睁大眼,不由得脸飞红,使劲摇了摇头,女孩较早懂人事,对男女关系也较,如何轻易便答应去?但她懂王小玩可不懂,登时瞪目道:“你娘哩,难道你要我陪你冻水一夜,然后明天再找你娘?”陈语砚低声道:“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找我好了。”王小玩大声道:“那怎么行,老子既然答应管这件事,哪能还任你留在这儿,那我王小玩算什么英雄好汉!”陈语砚摇头道:“不可以,孤男孤女怎可同处一室。”王小玩瞠目道:“你娘哩,是谁规定不可以的,什么狗规矩?”陈语砚不俏脸一沉,怒道:“原来你才是个无赖汉,快点滚开!”她这么一骂,王小玩才开了窍,明白事理,了口气后,无奈地道:“哎!你别狗眼看人低,我是什么角,怎会欺侮你弱小女子,这样好了,我那房间让给你,我另外订一间,可以了吧!”陈语砚即已生出戒心,如何肯去?只板着脸道:“不必了我喜坐这儿,反正我已坐了三天.已经习掼了。”她刚开始时一来着王小玩年纪相仿,容易亲近,二来心中疑惑苦处正需要倾诉,才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清楚。现在形势扭转,再也不搭话,不理睬王小玩,无论他怎么劝,就是不答应。

到了最后,王小玩也劝出火气来了,怒道:“他的,老子真犯了,这事从头到尾不关我事,我却要低声下气来求人,这到底有没有搞错啊?不去就不去,你坐这儿,老子偏也坐这儿。”说着也是坐着不动,气虽气急,但真要他掉头而去可对不起侠义心肠,所以,索真陪着冻一夜水,让暖烘烘的房间空着。两人就这样闷不吭声,直坐到天光大亮。

陈语砚见这王小玩行为虽随随便便,但似乎不象好的登陡子,否则怎肯不言不动地陪自己坐了一夜,可见是真有诚心帮助自己。想是这么想,心里可委决不定,口里也就说不出话来,依然闷坐着。王小玩见街上行人越走越密,且不时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心里暗骂几句,即道:“陈大姑娘,你可行行好,已经坐下一在了,咱们去吃早点,这样可以了吧?”陈语砚脸上微红,道:“你为什么肯陪我坐一夜,你到底想怎样?”王小玩不悦道:“我只不过看不顺眼你一个孤伶伶坐这儿,这样等一辈子,你娘也不会回来,不如找了出来,大家开开心,我就这么想啦!信不信由你。”陈语砚叹了口气,道:“那你打算怎么找?”这个问题登时把王小玩难倒了,他可也不知道怎生个找法。只好道:“拜托哟!饿着肚子怎能再伤脑筋,先吃了,咱们再个对策。”陈语砚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缓缓站起身,道:“去哪里吃早点?”她肚子可也饿得慌。王小玩见她听了话,十分高兴,遂带着她回到自己投身的客栈。两个小家伙在房里用完早餐,正商议如何找人,那店小二却畏畏缩缩的将王小玩找了出去。

“鬼鬼祟祟的,你要于什么?”王小玩劈头就问。店小二将他拉开房门口。低声道:“王公子,你初来乍到,不知道那姑娘是个麻烦货阿!她是惹也惹不得呀!”王小玩惊问道:“怎么回事?”店小二道:“那姑娘人是标致的。看来也很正常,但其实神志有些不灵光,逢人就说五天前丢了她娘,说了好几个月啦!”这下连王小玩也不由得有被骗的觉,惊道:“什么,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店小二肯定地点点头,又道:“街上曾有个氓,见起意,想占她便宜,人还没靠近她,就被官老爷关到牢里,大家都说阿,这姑娘可能是刺史大人的千金,因怕人讥笑,所以也不敢理会她,但却暗地派人保源。所以,街上谁也不敢去惹她哟!你还带她回来。这下可糟糕透啦!赶快送她回去吧!”王小玩一头混,挥手道:“好,我来打发她,你娘哩,直衰(倒霉),竟然碰到疯婆子。”转身回到房里,见陈语砚又对着面前的茶杯发呆,模样又讨人,又讨人怜,说什么也很不下心叫她滚回大树下。

只好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正思索对策,不意她竟开口道:“那伙计对你说我是个疯子,惹不得又沾不得的,是不是?”王小玩瞠目道:“你偷听到啦!”陈语砚凄苦一笑,叹道:“我又何必偷听,想也知道。”王小玩搔搔头,纳闷道:“奇哉怪也,好象整个城都认识你了,你来这里多久了?”陈语砚肯定地道:“天。”王小玩眨眼道:“不是几个月了?”陈语砚不悦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和别人一样想法,那我立刻回树下去等我娘。”王小玩冷哼一声,撇嘴道:“老子是非凡人,岂会和别人一样想法,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得不走正道才行。”陈语砚愣眼道:“什么叫得不走正道才行?”王小玩眨眼笑道:“所谓正道者也,就是象你这样老老实实去问人家,这样只会得个相同不同之结果。”陈语砚奇道:“既然相同,怎又会不同?”王小玩笑道:“所谓相同者,就是你所谓的那些答案,会相同也。所谓不同者,就是会多出老子这个新疯子也。”这句话惹得陈语砚忍不住绽颜而笑。但下一秒钟,她又愁聚眉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小玩听她如此一问,足见已完全信赖自己,心下甚悦,撑起了一付老大的派头,偏起头沉思计谋。既然要当老大,就得做老大的重头事,这叫有一利必有一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者。思索良久,忽地想到方才店小二的话,暗道:“看来得冒点险才行。”一想到冒险,不由得心跳加速,神情兴奋。他的行事原则,一向是决不冒没把握的险,象这种看来有七成把握的危险,他是嗜好的,遂兴致的笑道:“哎!你知不知道城里的官差,在暗地保护你?”陈语砚一睑惘,摇头道:“有这回事?我不知道。”王小玩大笑道:“我看你锤锤的(笨),八成是没宰羊(不知)。”陈语砚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就灵光得妥当,想到对策没?”王小玩神秘兮兮,低声道:“想是想到啦!不过你要完全听本老大的话,免得到时候自家人砸自家人的脚。”陈语砚瞪眼道:“什么跟什么阿?”王小玩歪嘴一笑,道:“说破不值三文钱,你只要记住,到时老子一喊羊来了,你就闪得越远越好,不准尖叫或来。就这样啦!”陈语砚奇道:“人家都是喊狼来了,哪有叫羊来了,你这才是来,谁会来!”王小玩自顾自边笑边出房而去,吩咐店小二去帮他买包石灰和茶油。

店小二瞠目道:“王公子,你要这些东西于什么?”王小玩笑道:“那疯婆子要我变戏法给她看,才肯走啊!你说伤不伤脑筋。”店小二忧心忡忡,低声道:“你得快打发她走啊!我们掌柜急死了。”王小玩道:“放心。有事也挨不到你们头上,小二哥,我叫你买这些玩意儿,你可别说出去,我立即叫那疯婆子走路。”说着了二十两给店小二,眨眼道:“万事拜托了。”店小二一见银子。立即变成了勇夫义土。笑道;‘放心,我会小心的,没人会知道。”立即转身离去。王小玩回到房里,把自认该准备的,都了个妥妥当当,又和陈语砚闲话了好一阵,店小二才将东西偷偷摸摸带来,并且再三保证没人知道,王小玩回到房里,将石灰揣在怀里,把菜油吩咐陈语砚带好,两人即到马栏牵了王儿,往城外而去。这王儿却是王小玩预备好的后路,生怕万一行动失败了,有逃之夭夭的法宝,万事预留后路,是他混了数年江湖的绝妙心得。他可忘了万一失败逃走,那他还要不要去搭船出海啊!两人来到城外,往海边岩石堆走去。

王小玩凭他天生灵的第六,确定有人在后面跟踪,心下暗喜,故意带着陈语砚在岩石群里统来绕去,绕得自个儿都有点头晕脑。然后觑定一处较隐蔽的地方,突然放开王儿的缰绳,双手扯住陈语砚的膀臂,大笑道:“哈哈?这下妥当了吧!”陈语砚陡受侵袭,立即尖叫道:“你要干什么…。”王小玩大声道:“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用力将陈语砚拉往怀里,惹得她尖声大叫。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冲了过来,喝道:“小氓还不放手!”王小玩笑道:“放手就放手!”一把将陈语砚推得老远,缩手闪电般地从怀里抓了把石灰,不由分说往那个已冲到跟前的汉子,照头就洒,只听一声惊呼,那汉子已止住了脚步,双手捂住两眼,表情痛苦非常。

陈语砚惊魂未定,正要大叫,忽听王小玩喝道:“羊来了!”猛然刹住口,陪着大眼瞪着王小玩,只见他手拿匕首已制住那汉子的背心要害,正自东张西望,浑不知他在搞什么东西?

半晌后,王小玩才吁气笑道:“好极了,就这王八蛋一个,喂!把那菜油拿来。”陈语观望着被制的汉子,惊道:“李叔叔,是你!”那李姓汉子道:“阿砚,你快走,这小混蛋我来对付!”王小玩将匕首往前推了一点,笑道:“你都快变瞎子了,还逞什么强?”这汉子疼痛,大叫道:“我是官差,你,你真胆大包天!”陈语砚又惊又慌,结巴道:“王小玩,他,他真的是。是那个呀!”王小玩笑道:“哪个啊?快把菜油拿过来,否则这家伙会瞎了眼。”陈语砚只好将菜油递上,又退离王小玩一段老长距离。油倒入他眼中,替他把石灰洗掉,一边道:“你娘哩,你叫李什么的?”这汉子闷哼一声,并不作答。王小玩拿过一截木,碑上比了一比,笑道:“这混子的,倒很耐看。”这汉子怒道:“拷打官差,你不想活了么?”王小玩冷哼道:“凭什么你们可以拷打人家,人家不能拷打你们。”陈语砚急道:“王小玩,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小玩笑道:“笨丫头,这叫不用正道,你懂了吧!”陈语砚登时醒悟,但女孩子初受调戏,不管对方是有意或无意,终难一时之间就平衡惊吓和愤怒。所以,他只默然旁立,看王小玩一人变戏法。王小玩拿起匕首,象削水果皮地的先将那通体刮了屑皮,看得其他两人瞠目愣瞪,不知他此举有何用意。接着,他又拿起匕首切豆腐似的将木分成三截。口里沉道:“一杯盛豆腐脑花,一杯盛槟榔汁,一杯嘛,嗯!先切开来再说。”说着将每截木剜刨成一只大杯子,动作比雕刻块还快。那汉子打从娘胎生下来,从没见过如此锋利的匕首,不看直傻眼,全身寒直竖。

等到王小玩拿着匕首,在他脑门上比划时,他已怕得全身发抖,而且明白三小玩所说的先切开云云,就是指他的项上人头,不声道:“你,你目无王法么?竟,竟敢。”王小玩笑道:“老子将你剁得细细的喂鱼,又有谁知道了。”那汉子一听不由得魂飞天外,颤声道:“我叫李进。是,是烟台府衙役。”王小玩意的点点头,道:“为何跟在我们后面如?”李进道:“我,我是奉命行事阿!”王小玩喝疲乏:“奉谁的命?”李进道:“当然是刺史大人的命!”王小玩撇嘴道:“这专门刺死人的官是什么来头?”李进道:“刺史就是太守啊!”王小玩心道:“妈的又一个太守,真他的。”口道:“有个姓杨的捕头,你知道吧!”李进点点头。王小玩追问:“他人呢?”李进道:“出差去了!”王小玩伸腿往他小腹使劲一踹,怒道:“胡说!”李进边哼边道:“他,他去了十,十天啦!”王小玩又飞了一脚,骂道:“你娘哩,那小子要不是窝在家里,就是这两天才走的。”李进呻道:“你知道了,何必问我!”王小玩见他扯到正题,忙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李进道:“四天前太守给他一个长假,出城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王小玩看他似乎不象说谎,又道:“好,陈姑娘她报呢?”李进颤声道:“我,我不知道,这事只有太守和杨捕头知道,没人知晓底细。”王小玩连踹了他数脚,他还是说不知,最后只好作罢。

王小玩转头对陈语砚道:“看来你娘真的落入他们手中,这死太守又故意到处说你是疯子,让大家不信你的话,这样就神仙们也不会去查啦?”陈语砚神情动,哭道:“李叔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李进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王小玩将怀中那张假太子手谕,拿出凑到李进眼前,道:“老子是卫率府左大将军,你看清楚了。老子刚在开封办了件大案子,不信你可以去向开封刺死(刺史)太守程惟亮那里去查。今天所发出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失职不说,还得罪老子,你可知道这严重吧?”李进猛点头,吓得睑如卫生纸。

王小玩松开他的绳子,带着陈语砚跨上王儿,转道回城。陶语砚心情犹未平息,兀自泪不止。王小玩安道:“既已确定你娘在他们手里,一定找得出来,下一个咱们去找那个给你东西吃的老伙计。”陈语砚急道:“他人好的,你别打他。”王小婉笑道:“放心,我只吓他,不打他,希望他的心脏够格,得起吓。”两人先将王儿寄放好,才悄悄掩近那老伙计在巷子底的小瓦屋。王小玩张望良久,低声道:“哇呀!好机会!那老家伙还没回来,咱们先溜进屋等他。”陈语砚急道:“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