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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官太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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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玩从鼻筷里嗯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走着方步进梁府大门,梁令瓒自然紧随后面跟进。王小玩走进大厅便往一张大师椅上一坐,将腿翘起,开口说道:“梁令瓒听说你这里有-个法力高超的和尚?”粱令瓒那敢说谎忙道:“是,一行大师现在暂住寒舍,正在制造浑天黄道游仪。”王小玩撇嘴道:“我不管他养什么鱿鱼,现在叫他出来,见我!”梁令瓒张口结舌,面现为难,吱吱唔唔道:“这,这恐怕,恐怕…”王小玩怒道:“恐怕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只到参军就一辈子再也升不上去。”梁令瓒面如土,颤声道:“是,是,但一行大师,他,他不愿随便见客。”王小玩怒喝道:“大胆!老子是随便来见他的吗!”梁令瓒吓得差点,‮腿双‬一软,又跪下磕头,颤声道:“是,是,末将这就带将军去见一行大师。”王小玩冷哼道:“梁令瓒,你是聋了耳朵是不是?我是叫你去传他来见我,你居然叫我去见他,他的!”梁令瓒浑身发抖,颤声道:“大,大将军,那一,一行大师,是皇上也遇…,呃,礼遇的大法师,也就是本朝的天师,末将不敢得罪他,大将军求您饶了末将吧!求你。”说着可怜兮兮地直磕头。

王小玩冷哼一声道:“哼!他的架子倒蛮大的嘛!好吧!看在他是出家人的份上,本大将军就不同他计较这么多,走吧!”梁令瓒如获大赦,忙起身带路。两人走边一道回廊,来到一个大院中,王小玩第一眼即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全身金光闪闪。又圆又方,又纵又横,委实奇异的很。登时忘了自已是来找人的,只绕着那“怪吻”左端详右觑眼,直走了十来圈,才了口大气道:“你娘哩,这是什么玩意儿,如此奇怪。”一个温和的声音道:“这是用来规察天象的黄道游仪。”王小玩失声道:“什么这就是那条鱿鱼!”转头见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和尚,正望着微微颔首,即又道:“你就是一行大师?”那人点了点头,道:“贫僧正是。”王小玩本以为即身为本朝天师,又是道行高深的人物,一定他妈是个老老家伙,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的高僧,不楞了楞,搔搔头道:“你娘哩,真奇之怪也。”一行大师微笑道:“你认为我太年轻了吗?”王小玩没想到对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意,遂大吃一惊。不料,尤有甚者,那一行大师续道:“我还知道你来此是为了救王妈妈的儿子玉成,我已认真推算过了,那玉成还命不该绝,尚有救他的可能。”王小玩这下可张口结舌,在原地瞠目楞瞪半天,才结巴道:“我,我的老天,那你知道我是谁?”一行微笑道:“你是当朝贵人,旺气正盛,如离升,而且近就有红銮星动,决要大婚了。”王小玩心道:“他妈的这和尚还真门!”口里道:“那我以后会一路顺风吗?”一行点头道:“你的福报非常之大,那是前世修来的,希望你以后多做善事,广值福田,千万别坏自己前途,最好就来皈依我佛。”王小玩双手道:“不了不,我可不要去当和尚!”一行笑道:“皈依我佛并非一定要做和尚,你不必紧张,皈依之后,更能得佛菩萨保佑,对你更有好处啊!”王小玩搔搔头,道:“这我考虑看看。”一行道:“要救玉成,必须…”说到一半却被王小玩阻止道:“哎!一行天师,你再替我老婆们算一算可好?”一行笑道:“什么样人配什么样人,这还用算吗?王将军你照我的话做,就没错了。”说着走到那奇形状的黄道游仪旁,凑在一个方也上瞧了半天,又屈指数了一数,笑道:“明天正是时候!”王小玩瞳目道:“明天正是什么时候?”一行道:“我仔细算过了,要救玉成虽非易事,但也可以办到,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也是应该,何况王妈妈以前常接济我?”王小玩一时好心起,道:“你怎么救他?”一行微微一笑,道:“咱们必须开个玩笑,这事还须你大力帮忙。”王小玩道:“干嘛要我帮忙,又同谁开玩笑了?”一行道:“跟皇上啊!虽然出家人不能骗人,但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何况此学能救无数人。”王小玩越听越奇,道:“什么跟什么啊!”一行道:“你附耳过来。”王小玩即靠过去,一行即在他耳边低声密说,只见王小玩将军是越听越糊,这还真是少见的一桩事呶!什么?你要七只小猴?”

“不错,而且是明天黄昏以前就要。”二六子睁大眼以为眼前的王老大,有点头壳歹去,楞了半晌,总算想到一条线索,立刻贼兮兮笑道:“老大,人家说猴脑最补,你该不是为了一下要娶两个老,想赶快进补一番是不是?”王小玩敲了他脑袋一下,笑骂道:“你娘哩,出口就没正经的,老子娶上十个老婆,也应付自如,还用这劳啥子猴脑,快闭上你的马嘴吧!”二六子儿自不信,撇嘴道:“那你要猴子干啥用呀!难不成用来耍杂技?”王小玩叹了老大一口气:“我要知道就好啦!这是一个神秘兮兮的和尚要的。”二六子奇道:“什么神秘兮兮的和尚?”王小玩扳下脸来,骂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快去给我抓猴仔子来。”二六子伸伸舌头,知道刚才那问题,准是难倒了王老大,只有赶紧开溜,乖乖地叫卫兵四处去找小猴仔回来。王大将军确实是想不透,他所遇见的一行和尚,是怎么样的一个修道人。

还有他放了一院子奇形怪状,说是用来观察天象和准备测子午线的怪东西,小道:“什么子母线了,子母之间还有什么劳啥子线?难道是肚脐眼?肚脐有什么鸟好测的!”想是这么想,但这和尚确实神秘得引人,至少他料事如神。

王小玩心道:“嘿!他那么灵验,那老子倒可问他一个问题,嗯!等王成的事了了再说。”自顾自点了几个头。王大将军要七只小猴,简直就是军令如山,卫军立即铁骑四出,到处捉猴,才过半天,起码抓了二十多只大大小小的猴子猴孙,齐挤将军府的庭院内。王小玩一听回处,即来到院子里,一下看到那么多只吵吵杂杂,活蹦跳的猴仔子,不怔了一怔,接着便咧开嘴捧腹大笑。

那些小猴子看到大将军笑得前俯后仰,也更形兴奋吵闹,要不是每只猴都事先拴上绳子,只怕王大将军立刻要闹猴灾。王小玩笑道:“你娘哩,我说要七只,你们抓来一院子,真伤脑筋。”二六子笑道:“老大,你又没说要什么样的,只好抓来让你选一选罗!”王小玩道:“每只都猴模猴样的,又不是选美大会,给我抓七只小的,其余的全放回去。”二六子回头对一个小队长道:“听到没!”那小队长即刻应了一声是,又回头传令,卫军火速照办妥当。王小玩道:“二六子,将七只猴仔抓着,随我去梁令瓒家看把戏。”二六子道:“哇噻!我正有此意。”王小玩微笑道:“不让你去凑热闹,只怕你睡不着觉。”二六子忽又苦脸道:“哎!老大,你什么时候去找贝贝公主?”王小玩大笑道:“房花烛夜的时候。”说着转身走大大厅。二六子急呼呼跟了进来又道:“不行啊!她说有件事要跟你当面澄清,免得以后大家心里有疙瘩。”王小玩笑道:“这小丫头做错事,还懂得紧张,嗯!有得救嘛!”说得一脸风得意。

这时卫兵来报一切已准备好了,大将军可以起程往梁府了。王小玩遂道:“好!先去看完把戏,再去见老婆。”便和二六子带了七只小猴往梁府而去。

那梁令瓒早在门前恭候,王小玩只打了一声招呼,即登堂入室,径直来到后院找一行,却见后院中放了一个大瓮,和一堆红的泥巴,而一行大师正在后院的草棚中诵经,梁令瓒低声道:“大师正在诵经礼佛,请大将军稍候。”王小玩道:“行啦,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等梁令瓒退出后,二六子才低声道:“老大,这个就是你说的神秘兮兮的和尚?”王小玩嗯了一声,便往院中的台阶上席地而坐,静静等一行诵完经。

但这一行大师好象有念不完的经似的,一直咿咿哼哼念个不停,委实有点象催眠曲。王大将军要不是看在他有神秘,只怕会忍不住冲进,去狠狠敲他几下,竟敢让堂堂大将军坐在地上,等他老半天。终于在几声铃声后,一行业住咿哼之声,想来己诵经完毕。

王小玩猛晃几下头,驱除浓厚的睡意,回头见二六子已睡到他家了,便伸手推他一把。二六子糊糊,伸个懒,咕哝道:“哎呀!我正好睡呢!”

“让两位久等,真不好意思。”一行走出草棚,面挂慈和的笑容。王小玩擞嘴道:“你知道就好啦!喏!七只猴仔已抓来了,你怎么救王成啊!”一脸急着看把戏的表情。一行道:“请将小猴放入大瓮中。

二六子即依言照办,接着一行用一片薄木板将瓮口盖住,拿起那些泥巴,开始将瓮封住。王小玩忍不住奇道:“大师,这红泥巴是那儿采的?”一行微笑道:“这叫六一泥,来头可一言难尽了。”说到此即打住。王小玩见他没说下去的意思,即靠上,去低声道:“大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行转头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是想等王成放出来后,才要问我吗?”这一下,王小玩可真是目蹬口呆,尤有甚者,还全身寒直竖,心里连叫“你娘哩,我的天。”一行不理会王大将军的惊骇,自顾自将瓮封好,说道:“我现在要诵咒,你们别出声。”便盘腿坐在瓮前,开始出声咒。二六子见王老大还楞在瓮旁,忙过去拉他一把。

王小玩示意他别出声,两人又坐回台阶上。

王小玩暗暗吃惊道:“你娘哩,这和尚是什么变的,老子还没开口,他就知道我喉咙里着什么话。”那一行诵咒数遍后,站起身道:“王将军,请你即刻入,去里若有什么变动,请你告诉皇上找贫僧去问。”王小玩惊道:“你作了什么法?”

里会有什么变动?你,你,你可别来喔!”一行微微一笑,道:“别太紧张,只是一个小玩笑,伤不了人的。”王小玩吁了口气,道:“嗯!出家人按理是不会害人,好吧!你反正跑不了。”手一挥带着二六子走出梁府,直驱门。那些卫军以为王大将军来巡夜,个个全神贯注,活象大将临,防守立增数倍。

王小玩一路走进办公室,吩咐道:“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大家应声称是,赶紧睁大眼看会有什么事发生。二六子奇怪道:“哎!老大,那和尚真那么灵验吗?”王小玩叹了口气,道:“这老子也不知道,不过他的确很门,你去四处巡视一下,别跑进来什么七八糟的东西,那可惨了。”二六子不知一行的神通,自然不信,大笑道:“搞不好他将七只小猴仔变进来,和小猴儿凑八只。”王小玩嘿嘿讪笑几声,大声道:“去你的吧!”他心中老觉不自在,委实令自己啼笑皆非。直挨到半夜,里还是一切如故,什么事也投发生。但王将军还是襟危坐的等待着,依他的第六,是肯定会有事爆冷门,所以全身每神经都是竖直的。

而二六子却已在椅上打横睡着了。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个太监报道:“王将军,皇上有旨召你即刻入华清。”王小玩全身一震,心道:“你娘哩,出事了!”深怕事情就出在皇帝和杨贵身上,连二六子也来不及叫,就冲了去。

他象一阵风似的刮进华清,却见唐明皇身披斗蓬,和两个文官站在庭院中,皱着眉头仰望天空。

王小玩知道那两个文官是管历法天文的,心中立生疑点,忙靠上去请安道:“皇上半夜召臣,不知有何吩咐?”唐明皇见他来得好快,又全身披挂,一付严阵以待的模样,可见正在里巡视,足见忠心国,遂微笑道:“卿已为郡王,却还留在里当值,真是难得。”王小玩道:“这是臣的职责所在,理当如此。”唐明皇喜非常,拍拍他肩头,笑道:“很好,很好,朕没看错人。”王小玩心急得很,忙道:“皇上,出了什么事吗?”一颗心可跳得七上八下。

唐明皇又皱眉看天,道:“北斗星不见了,你有何看法?”王小玩瞠目道:“什么!跟斗斤金?是,是国宝吗?”唐明皇微微一笑。

他看了一个文官一眼,那文官即揖手说道:“大将军,北斗七星是天上的恒星,列成一个勺状,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完全看不见之情形,那…”王小玩也仰头看一番,见天上群星闪耀,他可不知北斗七星原来该在什么位置。心道:才少了七颗星星有什么紧张的,还剩下这么多,每天少七颗敢得十几年才会没星星看,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那文官脸一变,急道:“大将军,这是天象啊!天有变往往象征有大事要发生,这如何不是要事?”王小玩撇了撇嘴,心道:“原来一行和尚便了法叫七只小猴子去偷了七颗星星,呵呵!这倒好玩的紧,不知他肯不肯教我!”口里即道:“皇上,出了这玄疑之事,应该找天师来才对,他现在在梁令瓒家。”唐明皇拍手笑道:“是啊!朕怎么没想到,快传一行大师进。”一个太临应声而退。唐明皇微笑道:“朕心里就有个预。认为这事找你一定可以解决。”王小玩讪笑几声,暗惊道:“老子对星星在哪里?叫什么鸟名?可都乌杀杀莫宰羊,皇上怎么会想找我解决?十成十又是一行在搞鬼,你娘哩,这还了得,这和尚不但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还会驱使人,不得了呢!”过了一会儿,一行法师即尾随太监入,对唐明皇只合十行礼。唐明皇道:“大师,连夜找你入请教,真不好意思。”一行道:“不敢,皇上是想问北斗星为何不见的事?”唐明皇抚须点点头。

一行道:“我佛以慈悲为怀,视众生皆平等,天象有变,皇上当连行仁政,以德动天听。”唐明皇一脸甚重地道:“朕当如何做才好?”-行道:“我佛以慈心降一切,魔我教第一戒即不杀生,皇上不如大赦天下。”唐明皇来回踱了几圈,才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当即挥手辞退众人,自己又回华清找杨美人去。

王小玩送一行出,开口道:“大师,这是不是你搞的鬼?”一行笑道:“你说呢?”王小玩冷哼一声,撇嘴道:“谁知道,也许是凑巧也说不定。”一行哈哈大笑,道:“王成要出狱无事,还得麻烦大将军。”说完便合掌要走。王小玩忙住他道:“哎哎!你别这么急嘛,我还有个词题要问你。”一行见他坚持要问,即道:“大将军,可容贫僧先问你一个问题?”王小玩瞠目道:“只有你给人问问题,你还会有什么不知道的?”一行摇头道:“真正全知能的只有佛菩萨,我不过是个人罢了。”王小玩笑道:“佛菩萨知道我以后会生几个儿子吗?”一行道:“当然,他们还知道为什么他们来做你儿女呢?”王小玩挑眉道:“我生下他们,他们自然是我儿女,这有什么缘由,真奇怪。”-行笑道:“好吧!我们不谈这个,贫僧想问将军,是想做一个大好人,还是一个大坏蛋?”王小玩大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做好人了,谁愿意做大坏蛋!”一行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问那个问题!”王小玩急道:“我只想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一行道:“一个人若诚心要达成一个目标,是没有不成功之理,有那个命,不去追求,也是没用的。”王小玩大喜道:“你是说我还是有可能做皇帝是不是?”一行道:“有很多时候天数是可以改的,但坐上龙位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王小玩笑道:“可以为所为,又有什么不好?”一行道:“那你还是喜做大坏蛋嘛!刚才为什么骗我呢?”王小玩瞠目道:“这是什么话,八竿子也要不上嘛!”一行道:“当上皇帝一举一动即影响天下,比如你吃醋,看美女,这样天下百姓就有多少人要女离散,收成被官府强征,这行事你也都看过的。”王小玩怒道:“你怎知老子当皇帝,就是这等无道昏君!”一行道:“你不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吗?你什么事也想拿来自己做,更不喜看公文,这样你当皇帝,倒不如做一将军。”王小玩兀自不服气,道:“当皇帝也不一定要看公文!”一行道:“当今圣上年轻时,曾是一个好皇帝,每从早到晚均忙于政务。现在他想享享清福,结果大权落在他人之手,他只不过变成傻子似,你喜如此吗?”王小玩倒一口凉气,道:“原来想当皇帝,就不能享福。”一行道:“不错,一个皇帝就是这样。”王小玩有点悚然惊道:“想享福的都不是好皇帝,也就不是好人?”-行点头道:“历来是如此,所以当皇帝是好人的,实在很少很少,所以我才问你要当好人还是做坏人?”王小玩对这番大道理,总算有点明白,觉得一行说得有理,而且他自已在里观察良久,也到皇帝并不好玩,整天待在里,又不能说出就出,虽然派头大,可也麻烦的很,那象自己脚长在身上,要转那儿也没人管,这不是舒服多了。这些主意在脑中转了几圈后,才开口道:“现在就算有人找我当皇帝,我也会撒腿跑的。”-行笑道:“将军真是有慧的人,一点说通,贫僧非常高兴,还有一件事,将军要我找的东西,在西南角方井里。”王小玩瞠目道:“我要找什么东西?”-行笑道:“将军想想即知,希望以后将军多做善事,广植福田。”王小玩应了一声是,目遂一行转而去,心里正想着自己要找什么东西,也无心再问他了。

三天后的夜里,王小将军坐在御花园的水塘旁,抬头仰望北极星旁亮起的每三颗星星,小声道:“他娘的,一天亮回一颗,真不知他怎么的。”那王成在昨天由大将军本人去大牢内哼哈半句,即已释放回家。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仿佛没发生过这件事,但王大将军的脑袋里却起了一些化学变化,连他自己也拿不准,总之,一切变得有些赖散,王小玩觉得继续留下来,自己迟早会生病的。

这时,身边忽有人咕哝道:“什么玩意么!好不容易找人家来乘凉,却又一声不吭。”王小玩转头见贝贝已翘起小嘴,便微笑道:“好老婆,老公正想心事呢?”贝贝挑眉笑道:“唷!真天下奇闻了,你这种人也会想心事,偏偏我啊!只会陪人拌嘴,不会陪大想心事,让语砚来陪你想吧!”说着象小鸟般轻笑两声,已离了水塘边。王小玩挑挑双眉,觉得贝贝真是变了许多,转头见陈语砚也正睁着清沏的大眼望着自己,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也懑找人伴嘴?”陈语砚轻轻一笑道:“小玩,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啊!”王小玩叹了一口气,道:“阿砚,万一有一天,天上的星星全不见了,你觉得如何?”陈语砚怔了一怔,道:“那真是太可怕了,只有寒冬才着不见星星的,那时只剩月娘在天上,那她多孤单。”王小玩笑道:“你怕孤单,那天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误会我赶走王修文。”陈语砚脸上飞红,低声道:“没有啊!”王小玩道:“那为什么现在又理我?”陈语砚本想再回一句“没有啊!”觉得不对劲,便住了口。

王小玩忍不住哈哈大笑,陈语砚打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人真坏!”王小玩摇头叹道:“谁坏还不知道呢?喏!你看这两天无论我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没有啦!哎小宝贝,你存心急死老公是不是?”陈语砚双眼盯着水塘,有点羞答答地道:“只要你不误会我喜李公子就好了。”王小玩撇嘴道:“我看你们俩有说有笑,怎么不误会人?”陈语砚道:“我自己跟朋友还不是有说有笑,何况他是你结来的,却来疑神疑鬼。”王小玩笑道:“是,老子肚量狭窄,罚我打三下。”陈语砚甜甜一笑,想到那天黄昏,贝贝来找王修文出去谈话时,曾在自己房中,警告自己说:“语砚,你千万别理王修文了,否则小玩会杀了他。”那时听了真是惊心动魄,王小玩在她心眼里,是个朗豪气,又慷慨无比的大英雄,怎会为了-点小事,莫名其妙要杀人?后来就在那个晚上,王忠嗣一家偏出了事,只搅得她天眩地转,以为王小玩真的错会她和王修文之间有了什么,而做出这种害人前途的事。

她当然知道王修文对自已有那么点意思,但自己和王小玩曾共患难,朝夕相处,心中早打定主意跟了他,怎会对王修文动心?偏偏王小玩不了解她的一番心事,又说要将她嫁给王修文,如何教她不伤心?

幸好,贝贝回也听到这件事,忙又趁王小玩人去见太子,而赶到将军府,千哄万哄地将她带入

两人在贝贝的寝里谈了一夜,她终于知道王家的事和心上人无关,而心上人正为了自己的事,又是大发雷霆,又是寻死寻活,心中当真喜不自胜,接着又开始担心他会做傻事。和王小玩相处这么久了,两人始终象好朋友,又象是兄妹,自己偷偷上了他,偏他不知,真笨还是装假,每天只说他一天的新鲜事,从来没表示过什么?忍不住就会怀疑他本只是同情自己,或者只是当作自己的妹妹。偏偏他去了吐番国一道,就讨了个公主作老婆,那时真是伤心极了,好在他对自己更好更殷勤,似乎不只是把自己当妹妹,但她心里怎么想,自己可半点摸不着,如何教人不急。

刚好碰上王修文这件事,总算云开见月,把一些不清楚的事明白了,真喜得她心里真念阿弥陀佛。

不过这件事,她只和贝贝说过,两人坦诚相向后,发现两人象前世的好朋友追念的,好得分不开。所以,说好不将这些事说给一天有一百件事忙的王小玩知道,于是无论王将军怎么说,她都说不知道。

这些曲曲折折的心思,王小玩当然不知道,他望着陈语砚映在水塘中的靓影,抬眼见她低垂着长睫,凝望水塘出神,在皎洁的月光下,真如凌波仙子,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在她脸上香了一下,笑道:“好老婆,是不是老公想心事传染给你了?”陈语砚吃了一惊,挣他的怀抱,急道:“你这人真坏,三更半夜的又来欺负人。”王小玩贼忒兮兮,笑道:“三更半夜,老公和老婆才好做坏事。”陈语砚一惊起身,嗔道:“不陪你了,我回去了。”王小玩急道:“你不同我回家?”陈语砚笑道:“我现在是中女,对不起啦,不能陪你回去。”说完也象小鸟般飞离水塘旁。王小玩见两个好老婆都走了,心里有些空的,施施然站起来,伸个大懒,又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心道:“他娘的,老子再想那个神秘和尚,准事头壳歹去。”拍拍后脑勺,打算回将军府睡大觉。

孰料,才走出御花园,当值的别十鬼却一脸慌张地冲过来,张口道:“老,老大,有,有鬼!”王小玩白了他二眼,懒洋洋道:“什么鬼!赌鬼?”别十鬼急道:“不,不是,我正在掷骰子赌钱,有人来说,有口井突然发光,我去看了,他的,是真的也!这不是在闹鬼!”王小玩笑道:“有井会发光,准是有宝贝,还不快派人去捞?”别十鬼道:“三更半夜的,我没声张出去,万一让皇上怕惊着(受惊),可要砍头喔!”王小玩敲了他一个暴粟,笑道:“看不出你还越学越了。”两人遂往出事地点去,在路上,别十鬼突然道:“这两天我当值,偏偏西南角上老闹怪事,一下乌鸦叫,一下有人跌断腿,这一下又有一口井发光,你看倒不倒霉,我掷骰子手气全打了折扣。”王小玩听得全身一震,颤声道:“什,什么!西南角!一口井?他娘的,天下间竟有那种事事料中的人!”当下,发足急奔,叫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吗?”别十鬼跟在后面,道:“知道了,我早说说过这怪事还是别张扬出去的好。”两人轻功一展,眨眼到古井旁,有四个卫军正紧张兮兮地站在那里。王小玩道:“这件事就你们四个知道?”别十鬼道:“是啊!就他们四个,阿财走边这儿,发现这件事,吓得直打颤,跑来告诉我,我正和他们三个赌钱,就起来看,然后我就去找你啦!没别人知道。”王小玩点点头道:“咱们做官的,向来讨皇上心,只说好事,不说坏事,免得惹恼了皇上,自己出力不讨好,你们若懂事,若还想保住脑袋,升一升官,那么就当今夜没看见这口井,知道吗?”四人齐声应是。

王小玩对别十鬼道:“好,记下他们的姓名和所在队,要是我一听到言,那么我就将你们四个一起砍头,半点也不容情。”说得声俱厉,吓得四个卫军‮腿双‬打颤,连声应是。别十鬼笑道:“放心,我认得他们的。”王小玩手一挥,道:“好,你们到外头,去从现在起,不经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走近这口井。”四个卫军领令而去,别十鬼道:“放心,这两夜这地方老出事,没人到这里,大白天也没人来。”王小玩噢了一声,走到井旁,见井里果真发出一线微弱的黄光晕,沉思半晌,心里道:“那一行大师说,我要找的东西在井里,看来不假,嘿!不入虎,焉得虎子。”遂道:“别十鬼,去拿长索来。”别十鬼大惊,问道:“什,什么!你要,要下去?”王小玩道:“下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快去!”王小玩要做的事,向来无人可挡,别十鬼只好战战兢兢地取了长索,犹道:“老大,你不再考虑一下?”王小玩抓边长索,将一端在身上绑牢,说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大了点。”转身走到井旁,往下望了望,又道:“里头好象没水,把绳拉好,我一摇动,你就拉我上来。”别十鬼一脸紧张地点点头。

王小玩深深了口气,即跳进井里,沿着井壁慢慢往下溜。别十鬼一边控制绳子,一边叫道:“老大,你还好吧,看见什么啦!”王小玩在井里骂道:“他娘的,将绳子放长,否则我看个鸟!”绳子不断放长,别十鬼估计至少已放了十丈长,而王小玩依然继续往下掉,一点也没有上来的意思,忍不住又朝井底叫道:“老大,老大!”里面传来王小玩沉重的骂声,道:“哎!别叫了好不好,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终于,噗通一声,两脚踩取水,王小玩发现水深只及膝盖,而且有浓厚的腐蚀味,足见这口井已荒废多年。他拿出火捻引火,见四面井壁均长苔藓,连井水亦呈深绿,那股黄光晕已不见。

用脚在井底捞了半天,却只有泥巴烂草,忍不住大骂道:“他娘的,该不会和尚也来跟老子开个大玩笑。”心想一行既然可以用猴子偷星星,自然可以使一口井放他的黄光晕。

心想,堂堂王老大,竟被一个和尚要下这口又脏又深的井,忍不住便然大怒,挥拳打向井壁,骂道:“老子一上去,第一件事说是去踩烂那个什么黄道、绿道鱿鱼,也跟那死狗秃开一个小玩笑。”正想拉动长素,叫别十鬼拉他上去,猛然间却看见被他打一了拳的井壁,掉落了一团苔藓,现在一些断片的图案,忍不住咦了一声,暗道:“在深井处还刻什么图?给鬼看啊?”心想井壁定有问题,膀动手去刮苔藓。片刻之后,总算让壁上的图案完全现出来,王小玩看了半天,咕哝道:“这什么玩意?象棋盘一样,又纵又横,又有圈圈?”到图案的下方有一排“逢三一横,逢五二圈”瞧了半天,不解其意。伸手在那图案上又按又打,逢三刮一下,逢五敲二下,了半天还是没辄。

摘到来肝火上升,怒道:“老子敲烂你!”拿出匕首即住那图案上刮,这匕首锋利无比,没两下就将井壁的图案掀了一层皮,却发现石壁后有一些铁制的机关,可能正是机关装制。王小玩一不做二不休,索也将那些铁块斩得七零八落,终于卡地一声,壁上出现一个黑

王小玩拿火一照,见是一个黑幽幽的地道,心想既然来了,不探个究竟,委实有失老大的气魄,使爬进地道内,俯在地上用手脚往前进,一边爬一边暗道:“他娘的,想不到本大将军,也有学狗爬的时候,那不象极了能屈能仲的韩信,嘿!他为刘帮打天下,那老子呢?哼!老子要在赌场里快活,管他唠啥子谁的天下!”那地道似乎永无尽头,爬了大半天,还没发现什么,王小玩一直点火察看,忍不住焦虑起来,骂道:“干他娘的,他妈的王八蛋,有那么多空闲来建这么长的狗!”骂一骂还真希望自己能象一条蛇那样,咻地一下,就可窜出老远。又爬了好半响,王小玩的头,终于砰地一声撞在石壁上,由于他全速前进,所以这一下撞得还真痛。

“我,他妈的墙,竟敢来撞你爷爷,我敲了你。”他又抓起匕首开始动手挖墙。没两三下,就将这道墙解决了,却闻到一股泥巴味,忙又点火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具白骨的骷髅,心中一震,忙念“大吉大利我!两位老兄还是老姊的怎么死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将死人搬开,发现他们原来是被铁铐钉在一个山中,而山的里面放着一个匣子。

王小玩瞧了半天,发现山另有一个出口,遂起身跳入中,孰料,脚才一着地,猛地卡地一声,然后四面的壁忽地变成一些小圆图,圈中不断出尖箭。王小玩大吃一惊,砍落几枝后又跳回地道口。

他这一回去,机关立即停止“他妈的,这么厉害!”正想另找门路去拿那匣子,却发现白骨旁的墙上写着几排字,忙凑过去瞧,上面写着“机关之枢纽,在顶上之白铁后,斩断铁铐即破私!望后人能破之,万幸之至!”王小玩仰头果见顶中央,有块白铁片,心道:“这仁兄自己被困死在这里,却知道如何破机关,真奇怪也。”转头看另一具白骨之旁,也刻了几排字,写道:“李渊狗贼,让我兄弟建此机关。却又将我二人困死于此,真狼心狗肺,以后必定不得好死。”王小玩唔了一声,道:“原来机关、地道,是两位仁兄建的,唉!自食恶果!”仰头又望了望那白铁片,不叹了口气道:“老子不会飞,如何去破机关?”正伤脑筋闻,忽然看到一只壁虎爬过身旁的墙,心中一动,想到室利喇嘛,曾教他爬墙功,久未曾用,还真忘了会这功夫。

这套功夫是以内力强在墙上,然后能如壁虎般在墙上爬动。上过终南山后,王小玩的内力已当世无人可敌,使起这套功夫,真轻松之至。不一会儿,便爬到了白铁片旁,以一手在顶壁,另一手用匕首将铁片刮破,果见里头有几铁链,还有大轮来转动这些铁链。

看到这些奇怪的东西,王小玩的好奇心就来了,索爬进机关室内,东看看西玩玩,他每拉动一铁链,下面就乒乓声大作,一会箭,一会飞镖,等他玩够了,整个是简直被这些铁器给淹了。

王小玩心里疲乏:“这么好玩又厉害的东西,竟然是那两位白骨老兄做的,真看不出来,不知他们是谁?”本来是有点舍不得破坏这机关,但这些东西,又不能全套搬进将军府,能要的只能那个匣子。而且制造机关的目的,就是要保护这匣子,听一行法师的口气,匣子里的东西,正是他王大将军想要的。想到这里,只好挥刀去砍那些铁链,每砍一条便轰隆一声,象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不一会,已将机关完全破坏,忙跳回内,拨开那些啊镖的,捧起匣子,忙不迭地打开一瞧,忍不住便啊地一声叫出。

原来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国宝,而是那另外半本黄符历,王小玩张大口,看不好一会,才呈出口气。

“他娘的,这一行和尚真他妈的门到家,居然能算出这里藏着我要要的黄符历。

不过,他即然劝我别当皇帝,又引我来拿这书干什么?”接着又想起玄节老人的再一叮咛,要自己采取旧书,这样一来,可也了却一个债务了。

“先拿了再说,反正拿了也不一定要当皇帝,可也不一定就会当皇帝。”想着将旧书收进怀里,抬头见内的另一个出口也开了,为了不想往回钻狗,遂往那出口走走,绕了几个弯,便看见一点点隐约的光线。

来到透出光线的地方,发现是一堆树叶落在-张丝网上。又取出刀子将网割破,拨开树叶,爬出小,才知道来是一个树,心道:“哟!他妈的,真他妈的老得很,谁会想到树中有机关,还用网装树叶来掩饰。哼!”对这个藏匣的设计赞叹了儿声,又臭骂了几句,才拍身上的泥灰,四周察看自己身在何处,看了半天,咕哝道:“这地方老子好象没来过,真他妈奇怪,长安附近怎么会有这个山丘?”信步往林外走去。

走到山坡下,突然发现眼前是一条河,怔了一怔,立刻呼一声,笑道:“哇噻!”

“原来是曲江,一条地道能抄到这里来。呵!可真不简单。”想到自己在臭井烂草地道中,滚来滚去,又脏又臭何不先洗个干净。

便将鞋掉,清洗一番,然后又将外事也泡了泡水全挂在树梢后,才下水洗澡,见四周无人,又游片刻,回到岸上,穿好内衣,躺在草地上,准备睡个觉,等外衣和鞋子干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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