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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稳步往上登着。

在走到观台上时，她驻足在木阁外，眼眸一抬，缓缓道:“国师。”门倏然打开，一位白袍人背对着她盘腿坐在一炷香前。

“长公主殿下。”那白袍人开口道，那声音有些沙哑，却是雌雄莫辨的。

厉青凝紧抿的丹一动，“还请国师为仁仪再卜一卦。”白袍人吹灭了那炷香，背对着厉青凝站起身。

只见雕着云纹的石柱上端放着一个金盆，金盆里清水过半，里边躺着数颗卦珠。

那些珠子一颗颗的在水中皆泛着幽蓝的光，皆是听涛珠。

白袍国师将手探入水中，拨起盆中的听涛珠，水纹一圈一圈漾开来。

那金盆也不是普通的金盆，内壁上八面皆刻着符纹，八卦九也其中。

在听涛珠相撞时，盆里涛声忽响，犹如大扑来一般。

片刻后，白袍国师捏起了一颗幽蓝的珠子，缓缓道:“殿下且接稳了。”只见他手腕一转，听涛珠与随之起的水粒皆朝厉青凝袭去。

厉青凝眸光微动，却依旧站在原地寸步不离。

那听涛珠落至金盘之中，只见原本透净的珠子里竟有了些细痕，细细一看，那些纹路似汇成了一个字——“。”依卦象所示，宁妃腹中的，当为龙子。

厉青凝眸光沉沉，心知这国师的卜算之术比齐明还高许多，只是齐明擅占星，而这国师则是借用外物来卜卦。

她一时不觉，垂眸时才恍惊那随着珠子而来的水珠竟袭在了镜柄上。

执镜本被牢牢在她的带中，不料被那水珠一碰竟往下坠出。

厉青凝双眸紧缩，而身在镜中的鲜钰也猛地瞪直了双目。

鲜钰骤然离镜，顷刻间现身在城西的宅子里。

她浑身已是汗淋淋的，发胡地贴在了额上，一袭红衣已被汗。

伏在桌上的白涂慢腾腾地抬眸，朝刚刚出镜的人望了过去，问道:“怎这般狼狈。”

“是他。”鲜钰磨牙凿齿道。

她急着气，猛地扯松了贴在前的襟口，膛因急剧呼而起伏着。

“谁？”白涂不知所以。

鲜钰冷笑了一声，“前世将我害至那般的人，是他。”她心一沉，更是想要拿到那被藏起的丹残卷，若是没有剩下那半卷，定会重蹈前世覆辙。

此番，厉青凝不说也得说，不给也得给。

第83章城西宅子里。

鲜钰从镜前起身，到榻上盘腿坐着，额上密布的汗缓缓滑落，沾了她下垂的眼睫。

眼睫一颤，汗沾在了下眼睑处。

她抬手攥着袖口擦拭了一下，眼眸再度睁开时，那眸光恻恻的。

“究竟是何人让你如此狼狈，前世可有碰见过。”白涂那腥红的眼朝榻上的人望了过去。

鲜钰蹙眉道:“有。”前世她轰开了塔门，径自闯入皇连斩千人，一路直水牢从水底捞出了那具骸骨。

那个时候白涂已不在她的身侧，在她被镇在塔下前，白涂早被她留在了停火。

想来白涂应该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即便是知道，那也是听来的。

鲜钰眉心紧蹙着，将旧之事徐徐道来，“我杀了厉无垠，将殿下的骸骨扶在了皇位上，随后……”回忆起前世的幕幕时，竟已记不清那时她所受的一击是如何的致命。

只记得那一瞬神魂几近离体，周身所有经脉都随之震颤，体内灵气絮得四处冲撞着，每一寸骨都在疼。

沉思了许久之后，鲜钰才道:“随后便受了一掌。”停顿了一下，她接着又道:“前世他不曾面，那时我几近癫狂，更是不觉他已至身后，而就算那时我早有准备，也未必挡得住那一掌。”

“仅是一掌？”白涂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其腹中传出。

“不错，仅是一掌。”鲜钰蹙眉道。

“你方才笃定说‘是他’，莫非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白涂问道。

鲜钰越想越是觉得烦闷，本以为一切已尽在掌握之中了，没想到无端端又多了一个拦路人。

她扯了一下角，似在哂笑一般，“当朝国师。”白涂拱起了背，拉了一下筋骨，“国师此人……老朽我也无甚印象。”鲜钰眼眸倏然亮，抬眸朝桌上的兔子看了过去，“今我藏在镜中之时，殿下将我带上了国师的观台，在踏上阶梯的那一瞬，我的气运似要被走一般，也不知那是什么术。”白涂讶然，“气运？”鲜钰颔首，“前段时雾里镇忽生地动之灾，那时我已觉得有些古怪，雾里镇虽不甚繁华，但到底也是在龙脉尾端，忽然发生如此严重的地动，说不准气运是被他人借用了。”桌上的兔子久久未言，就连通红的双眼也合上了，双耳一动不动着，似睡着了一般。

过了许久，白涂才睁眼道:“你可知老朽我为何突破不了境界，为何会被雷劫给劈到只能附在一只兔子身上？”

“为何。”鲜钰问道。

那兔子倏地睁眼，一双眸子无甚温度，“少了些气运。”鲜钰蹙眉，她还从未听闻，连突破境界也需用到气运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仙途的，需有大造化之人才得见鸿蒙。”白涂缓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