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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师台上并无我安的人。”厉青凝屈着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如今未清楚国师的立场,不过寻常人是见不到国师,若是那两人轻易便与国师会面了,此事要是传出去,不单国师会被妄议,两大宗也不能幸免。”
“正如殿下所说。”鲜钰在镜里慢悠悠道。
厉青凝又抿着沉默了半晌,双眸倏然一抬,漆黑的瞳仁里冷厉一现,“天师台上虽然没有我的人,可不乏厉载誉的眼线,当今国师是厉载誉最应该信的人了。”
“厉载誉前段时没让那两位修士跟在身侧,想必是起了疑心,如今朝中内数道利箭已在弦上,皇帝尚且见不到国师,若那两人轻易就见了国师的面,这必定会使他们深陷不利境地。”厉青凝又道。
“看来殿下已经有了主意。”鲜钰双眸微微一弯,竟是笑了。
厉青凝将手中茶盏咚一声放在了桌上,“国师定会委派天师台的人将卦象送出,但那两人会如何便不知了。”
“若是国师利索,现下应当已经卜好卦了。”鲜钰道。
“该去劫了。”厉青凝淡淡道。
鲜钰本还想问问要如何劫,不料执镜忽被拿起,随即镜里似天旋地转一般,她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何劫?自然不能明着来。
天师台并不在中,而在都城东北角。
天师台近水,背靠群山,实在是祈福良地,在东洲建国后,祈福一事便由天师台来。
而如今天师台却不光指那祭台,也成了东洲的官署之一,只是天师台的人无须上朝,也不能轻易参政。国师长住国师府,国师府也在天师台中。
在去劫卦象的途中,厉青凝未坐步辇,也未乘人轿,而是在中悄悄移步着。
只一瞬,那玄的身影便移步至百米外,在朱红的墙下隐而忽现着。
无人看见,她也不会让人看见。
厉青凝低着声如喃喃自语一般,却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说给执镜里的人听,她道:“至今,天师台国师这位置已坐过许多人,就数如今这一位坐得最久。”
“多久?”鲜钰还未考究过这事。
“从先帝刚继位起他便是当朝国师了,那时东洲还未兴起高武,也就是修行之风,也无人知道他会仙家之术,只知他卜算了得,招风得风,求雨得雨。”厉青凝淡淡道。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从先帝起,便没人见过他真容,只知每次他上天师台祈福时,皆身穿长袍,面上蒙得严实,就连头发丝也不一。”
“先帝应当是惧怕他的,后来曾企图将另一位能人扶上国师之位,只是,事出诡异,那人刚入都城,忽然便得了癔症,疯言疯语,最后割颈自尽了。”厉青凝道。
鲜钰愣了一瞬,“此事我尚未听闻。”厉青凝沉声说:“此事后来被传了,那段时,朝中有人道,是上天不认那后来者做东洲国师,用此法带走了他的命。”
“何人说的,这才是妖言惑众。”鲜钰嗤笑了一声。
“如今已无从查证。”厉青凝身姿一隐,再现身时又是百米之外。
“这些传闻并非空来风,看来国师深谙此道。”鲜钰在镜中低了声音道。
厉青凝思及崔菱走前所说的话,更是觉得国师这人并不简单,“崔菱走后,我派人去探了国师府,可惜数人皆无功而返,什么也未探到。”
“殿下先前说,崔菱是怎么死的?”鲜钰问道。
“道是给国师下毒,后来被赐予同样的毒药,还被杖打了许久,本救了她,却……未救活。”厉青凝沉声道。
“莫非是国师要她死?”鲜钰蹙眉道。
“我对此也保有怀疑。”厉青凝脚步倏然一顿,抬眸便看见远处门大开,那两位修士跟在一位小童身后走了进来。
“崔菱还提及什么?”鲜钰思忖了片刻又问。
“那便只有蝎尾藤了。”厉青凝藏身在暗处,看着那小童手里捧着一个盖了锦布的托盘,如扶风一般快步走来。
鲜钰察觉到有外人气息靠近,又将声音低了些许,“殿下有没有想过,那蝎尾藤起先兴许不是两大宗给皇帝的,而是国师给的?”
“那国师与两大宗究竟是何关系?”厉青凝冷声道,双眸仍紧盯着远处而来的人。
“兴许,国师在诈两大宗和二皇子,想坐收渔翁之利呢。”鲜钰心里还念着前世所受的那一创。
那般陌生又强劲的灵气,她着实想不到除了未曾面的国师,还能是谁。
眼看着远处三人已经走近了,厉青凝生怕镜里的人又说些什么,下意识便将执镜了出来,在镜面上抚了一下。
不轻不重,力道恰好。
鲜钰顿时闭紧了嘴,那一瞬浑身虽是软透了,可下一刻便僵得不成样子,她咬牙切齿,本想揶揄几句,可远处外人的气息又近了许多,想想还是忍下了。
她在镜里磨起牙来,心道厉青凝一定是故意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厉青凝面上冷冷淡淡的,心思可真是多着去了。
第82章那捧着托盘的小童走得甚稳,看似只迈开了小小一步,却似扶风拖影而行,走得十分快。
两位修士紧随其后,腿脚功夫竟比不得一个小童,只堪堪能跟上。
小童手里的托盘可是个金器,虽被绣了花鸟的锦布遮了大半,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