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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镜柄的手却悄悄拢紧了。
她不敢将这面执镜放进襟口,也不敢进带里了,生怕一个不注意,镜里的人又有了些什么奇怪的觉。
执镜里的浓雾未散,镜背朝上,镜面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鲜钰在镜里拨开了碍事的浓雾,不由得笑了一声,那声音极轻,只有厉青凝一人能听见。
她就是故意的,就想看厉青凝揪心的模样。
果不其然,在她笑出声后,厉青凝将执镜给带里一,快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鲜钰噤了声,也不想随意开口让她心惊,而是在窄小的执镜里拘谨地窝着。
镜里的宽窄与镜面的大小有些关联,若是先前厉青凝寝屋里那面铜镜,她不单能坐能卧,还能在镜中的天地练术法。
可如今这面执镜太小了些,故而镜中的天地也甚是狭窄,只余有一片落脚之地。
不错,只恰恰能容她站直了身,若想做些别的便不行了。
鲜钰前世也入镜过许多回,可未曾见过这么小的镜界,料想不会是这面执镜太过劣了些,故而镜中之地也才这般仄。
罢了,凝神。
鲜钰稍一凝聚心神,便觉外界空炁似穿镜而入般,周围所有人的气息她皆能察觉得很,就连草木清香与泥腥味儿她也能嗅到。
隐隐约约,她周身似被裹住一般,那觉柔软又温热。
不错,她与这面执镜似通了神魂,执镜所触及的,她皆能觉得到,周遭的气味闻得清楚,周边的声音也听得明白。
那温热,是从厉青凝玄的锦衣里透出来的。
而柔软,则是因执镜抵在厉青凝腹部之上。
鲜钰在镜中仄狭窄的天地中站着,四周浓雾重重,就连抬手也未必看得见自己的五指。
或许是双眼被雾遮掩了的缘故,那裹在自己身侧的温热似更真切了,那暖意似要沁透身上每一处表皮,往她骨子里渗。
厉青凝似是怕这执镜不经意间摔碎了,这才将其放在身前,还抬起手在镜背上护着,十分小心谨慎。
鲜钰一时怔愣,不由得屏了息,像是成了个小人摆件一般,正被紧紧攥着。
那辇座想必是摇摇晃晃的,被厉青凝按在手底的执镜也随着这辇座而微微摇晃,鲜钰在镜中也随之头晕目眩。
渐渐,那动静缓了下来。
“落辇。”芳心说道。
随后,厉青凝从辇座上踏了下去,手尚还按在镜背上,缓步登上了元正殿前的石阶。
鲜钰在镜中虽看不见,可却听得清厉青凝请太监禀报的声音。
那太监道:“殿下小等片刻,奴才这就禀报陛下。”厉青凝未说话,应当只是微微颔了一下头。
不过片刻,殿门嘎吱一声响起,在原地停留了许久的人这才动了动,抬步便往门槛里跨,被在带里的执镜也被牵动了。
执镜之外,那身着玄衣翠绣的长公主微微扯起角,看似是在笑一般,进了殿便敛衽行礼。
“皇兄。”厉青凝道。
厉载誉正在批复今的奏折,闻言微微抬头,“人尚未受检完毕,在内还是勿要随意走动为好,不知皇妹今所为何事而来。”厉青凝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着,却连一丝狐媚也不曾有,只叫人觉得清高又冷傲,那疏远冷淡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自然是喜事。”厉青凝面上并无笑意,却缓缓将角翘了起来。
厉载誉闻言微微抬眉,“这里久久未听闻有喜事了,不知是何喜事。”厉青凝低垂了许久的眼眸倏然一抬,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说道:“今诊检正好从仁仪起始,臣妹闲来无事,便想去仁仪看看医士们是如何对人行检的。”
“然后如何。”厉载誉垂下眼,蘸了些墨汁往奏折上批复了几个小字。
“宁妃娘娘有喜了。”厉青凝不紧不慢道。
厉载誉愣了一瞬,显然未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似是木僵了一般,双目微微睁大了些许便一动不动了,许久才像是倏然回魂一般,猛地倒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狼毫往笔搁上一搭才道:“此话当真?”厉青凝笑了:“臣妹哪敢犯下欺君之罪,只不过太医署里的大人们皆被皇兄派去照料三皇侄了,眼下也无别的可用之人,臣妹便令那医士在仁仪好好为宁妃诊查一番。”
“太医署的医士皆是东洲中出类拔萃的,此事……定然不假。”厉载誉说道。
厉青凝眸光微微一动,“这段时皇兄理万机、夙兴夜寐,不曾想竟是宁妃在后为皇兄排忧。”
“宁妃贤良淑德,确实为朕排去了不少烦忧。”厉载誉缓缓道。
厉青凝微微屈起右臂,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带上,隔着带,那执镜的镜身几乎都被掩住了,余下镜柄未能被遮起。
执镜里的鲜钰听得清楚,她噙起笑来,听厉载誉这话,分明是与宁妃接近过的,甚至还宠幸过宁妃,不然怎会连一丝怀疑也没有。
再观宁妃在仁仪被把出了喜脉时,话语里不见慌,分明就是有了计议。
有趣有趣,皇帝近段时如此疲乏了,竟还空宠幸了后,想来那蝎尾藤还让他有了不少底气。
厉载誉的声音传入镜中:“为千钧诊治的太医不少,那几人万不可接近宁妃。”
“自然,未经皇兄批允,臣妹也不敢擅自请大人们过去。”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