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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往远处跑，嘴里磕磕巴巴地喊着:“天、天花！三皇子得、得了天花——”芳心愣住了，看那小女被吓到脸煞白，也不像是装的。

她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走出来将人拦住了，蹙眉问道:“这么急跑去哪儿？”小女双眼已然通红，被吓得眼泪都要落下，她浑身颤抖着，也不敢回头，就反手往身后指着道:“三皇子趴、趴在地上，就、就在，在门后面，脸上长、长了红的疹子，是天、天花啊！”芳心大惊失，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她只猜到屋里的人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曾想竟是染了天花。

她抿了一下，左思右想道:“你现下就去将此事禀告你上头的人。”小女频频点头，已被吓得腿都软了，险些就跌了下去。

芳心不敢耽搁，立刻回去见了厉青凝，进了屋后却看见厉青凝仍旧在作画。

厉青凝每一笔都落得非常慢，像是要将每一笔落在何处，走向如何都想得一清二楚了才下笔一般。

她见芳心进来，眼眸微微一抬，问道:“如何？”芳心着气道:“殿下，三皇子似乎得了天花，那送饭的小女吓跑了，如今还未有御医过去看。”厉青凝本想落下一笔，执笔的手倏地一顿，笔头悬在了纸上，久久未落下。

她蹙起眉，沉声道:“天花若是发病，不但通体发热，一两便会长出红疹，再久一些就会脓，那厉千钧两未吃，想必是烧起来了。”芳心抿着未说话，主子定然有主子自己的主意，她只管将自己知道的说出即可。

那被厉青凝握在手里的狼毫仍是没有落在纸上，过了半晌被架到拉了拉笔搁上。

厉青凝坐下身，食指叩得书案咚咚作响，沉思了许久才道:“三皇子这段时可见过什么人。”

“未曾。”芳心蹙起眉，“见是见不到了，但若说近一些接触，那他便只接触过送饭的太监和女。”

“那些送饭的，换过人么。”厉青凝缓缓道。

芳心愣了一瞬，“殿下恕罪，奴婢……未留意过。”

“本明明命你盯紧，你竟不知有无换人？”厉青凝声音微微一扬，就连微蹙的眉心也愠怒着。

芳心抿起，将头低得更下了一些。

“罢了，此时无暇罚你，想必太医就要赶过去了，厉无垠很快也会得到消息，他定然会有所行动，得赶紧去查查这几送饭的女和太监。”厉青凝话音凛凛。

她顿了一下，又道:“但怕还是晚了一步了。”芳心不敢慢，立刻调了人去问，半个时辰才有人传回消息，说送饭的女和太监的确是换过人的。

知道此事后，厉青凝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声音愈发冷了，“是谁。”芳心连忙道:“原先送饭的有一个叫林心的女，只是这女才当值一便因身体不适换了别人。”

“那女如今在何处？”厉青凝蹙眉问。

芳心道:“掖庭。”

“派一人去太医署请人到掖庭。”厉青凝倏地站起，玄的衣袂陡然垂下。

“那咱们可是也要去掖庭。”芳心小心翼翼问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是，但约莫来不及了。”芳心慌忙安排了抬辇的人，和厉青凝一起去了掖庭。

掖庭里甚是冷清，里边又甚是狭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齐，着实不好闻。

厉青凝微微蹙眉，见一位嬷嬷了出来，直截问道:“嬷嬷，那叫林心的女去了何处。”皇里这么大，再况且厉青凝从未踏足过掖庭这下等人呆的地方，出来的嬷嬷一时愣了神，连忙低身作了礼，随后才心绪不宁地道:“在、在浣衣。”

“劳烦嬷嬷带路，本有些事想问问她。”厉青凝淡淡道。

嬷嬷连忙应声，低着头带着厉青凝往浣衣处走去。

那浣衣渠附近晾了许多衣裳和褥，高高低低的，挂了一大片。

周围挖了不少沟渠，水皆是动的，女们蹲在沟渠边上洗着衣裳，一双双手皆已冻红。

嬷嬷低声道:“殿下，这便是浣衣处。”

“林心何在。”厉青凝声音略冷。

那些浣衣的女自然听见了这声音，声音清清冷冷的，一听便知来人是长公主，可却没人敢抬头望上一眼。

嬷嬷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叫她。”说完，这位嬷嬷朝四处望了许久，目光寻来觅去的，却似是找不着人一般，眉心紧蹙着，紧咬着下的疏牙微微打颤。

厉青凝也往四周看了一眼，她正想踏出一步的时候，芳心在她身后连忙道:“殿下小心，这浣衣渠地面滑。”脚步一顿，厉青凝停了下来，见那嬷嬷面愈发焦急，蹙眉道:“找不到？”

“殿下恕罪，不知那婢跑哪去了！”嬷嬷连忙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双手背在了身后，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侧头而微微晃着。

远处有人忽然双膝着地，叩在地上低声道:“殿下，奴婢方才看见林心回寝屋了。”嬷嬷闻言低斥了一声:“为何不早说！”那说话的女头都磕到了地上，动也不敢动。

厉青凝睨了嬷嬷一眼，对那跪在地上的女道:“你来带路。”那女还低着头，似是不敢动，沉默了许久才道:“殿下恕罪，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