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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明。

再往下是一只绣花红鞋，衬得肤白如脂。

这链条确实是她亲手拴上去的，当时在气头上，开口便叫芳心去寻了链条，在见到这人后又一时昏了头脑，索就将这纤纤脚踝给锁上了。

“这难道不是绑，绑这一事莫非是空来风的？”鲜钰眼眸微眯。

厉青凝抿不言，定定看了一会才道:“自然不是空来风。”鲜钰这才松开了捏起下摆的两指，朱红的布料又垂了下去，将那细瘦的脚踝给遮住了。

厉青凝这才收回了眸光，又一副目不苟视的模样。

“殿下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竟哄得皇帝派卫将凤咸王拦住了。”鲜钰隐隐有了些头绪，可又不大确定。

厉青凝这才淡淡道:“这有赖于你。”

“何意？”鲜钰抬眉。

厉青凝缓缓述来:“萧大人的案子确实有诸多疑点，在元正殿里，寺卿将证物呈了上来，本尚能观出两本账簿有何不同，稍一点拨，陛下和寺卿自然就懂了。”

“可这与凤咸王有何关系。”鲜钰细眉微蹙，随即自答道:“莫非殿下在皇帝耳边进了谗言？”厉青凝朱一动，“本何曾进过什么谗言。”她伸手去握上了铁板上裹了布的柄，将火盆里愈烧愈亮的木炭拨了拨。

木炭被拨得咯啦作响，未烧得均匀的那一面被翻了过去。

厉青凝又道:“厉千钧与凤咸王过于亲近是事实，只是陛下想得多了一些。”

“陛下若是知道殿下费尽心思，却并未亲自审问凤咸王，反而将本座这并无话事权的谋士捉到了这小屋子里，也不知会如何想。”鲜钰意味深长道。

厉青凝神不变:“王爷自然得大人亲自来审。”她话音一顿，“你……”

“只能本来审。”鲜钰拨的话说过再多，如今亲耳听见这话从厉青凝嘴里出来，竟别有一番滋味。

她微微抿起，戏起人来得心应手，如今竟觉得双颊有点热，手足也不知如何安放才好了。

归结底，还不是因为尚不习惯这样的厉青凝。

她眼睫颤了颤，在那人的眸光下缓缓抬眼，半晌才翘起角，说道:“殿下亲自来审，求之不得，只是……”

“本座可是近段时才被王爷招揽的，若是王爷一时做了错事，也不知本座会不会被连带。”鲜钰角微扬。

“无甚好担心的。”厉青凝松开了握在铁板柄上的手。

“如此甚好，还望殿下能通融一二。”鲜钰低声音，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站着的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眼里映着火光，恰似生了桃花一般，偏偏她一双眸子也灿若桃华，盈盈如水，着实能勾人心魄。

这人面上遮着面纱时便姝无双，如今半张脸再无遮挡，角勾起的弧度更是清晰可见，那模样看着更狡黠放肆了。

厉青凝避开了视线，转身坐到了远处，这才正道:“通融一事再议，本问你，萧大人一案尚在审理时，凤咸王可与三皇子私甚密？”

“不知，”鲜钰悠悠道:“凤咸王来都城参加千秋宴前才一掷千金招揽我为他做事。”

“一掷千金？”厉青凝一字一顿。

“确切来说，”鲜钰顿了顿，噙着笑道:“是一沓银票，一箱金银，一卷金缕翠羽玉，一方金鼎。”厉青凝沉默了半晌，“这些莫不是给停火的。”鲜钰笑了:“虽是进了停火的金库，但被本座昧了。”厉青凝言又止，想到她在岛上时赠予对方的那一个袋，愈发觉得，这人着实难养，许是要倾家产才能让这人安分待着了。

可惜凤咸王掷了千金，还是得不了这人真心相助。

厉青凝而后又觉得幸好，幸亏她是个长公主。

“殿下还有何要问的。”鲜钰问道。

“千秋宴期间，三皇子可曾私下拜见凤咸王。”厉青凝又问。

“不错，在前之时，三皇子确实到了凤咸王的住处。”鲜钰如实作答。

厉青凝微微颔首，提笔写了些个字就放下了狼毫。

鲜钰见她放笔，意味深长道:“殿下这就问完了？”

“不然还需问什么。”厉青凝淡言。

鲜钰笑了，总觉得这人大费周章将自己过来，不多问一些着实不合常理，不过这又恰恰符合厉青凝这冷淡的子。

“殿下不问本座为何不告而别？”她缓缓道。

厉青凝睨了她一眼，“为何。”

“恕不能奉告。”鲜钰意味深长。

见状，厉青凝只微微蹙眉，却不再问话。

鲜钰见她不问，便道:“本座这般不配合问话，殿下不该严刑问么。”厉青凝额角一跳，“给你上了锁链还不够么。”鲜钰笑了，微微抬起右腿叠在了左膝之上，那拴在右脚踝上的玄铁链随即被扯紧了一些。

她垂下眼，循着那铁链来处缓缓移动视线，只见铁链的另一头竟拴在了厉青凝坐着的椅子腿上。

在她抬腿之时，贴在地面的链条随即簌簌作响。

厉青凝抿着不发一言。

鲜钰弯下了，两指捏上了脚踝上的铁扣。

厉青凝依旧目不斜视。

鲜钰沿着那冰凉的铁链，一寸寸往上捏着，只稍一用劲，铁扣上那一截链条哐当一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