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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代价吧。”任燚怒骂道:“去你妈的变态，你早晚也会付出代价！”他对应弦道，“有这两个人犯，你完全可以为自己开了，你只要……”话到一半，任燚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分明从应弦眼中看出了犹豫和挣扎。

犹豫？挣扎？

警笛声越来越响，且恐怕已经有警察进入了仓库，他们隐隐听到了一阵有力地脚步声。

紫焰喊道:“应弦，你不想抓住我吗，不想知道当年的幕后主谋到底是谁吗？！”黄焰吼道:“把人给我，现在，马上！”他一把揪住了邱言的头发，凶神恶煞。

应弦抓着白赤城的胳膊，嘴微微颤抖着。

任燚急道:“应弦，把人给他吧！你在等什么！”紫焰突然发出狂笑:“哈哈哈哈，下不去手吗博士，也难怪，一个是像亲姐姐一样的女人，一个是最好的朋友。可惜，追寻真相的路上总有牺牲，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作为科学工作者，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下不了手没关系，黄焰，不如你帮帮博士。”应弦终于转头看向任燚，目光楚楚，尽是难言之语，他用口型说了一句“对不起。”任燚还未反应过来，一声巨响，炸裂了他的鼓膜，口处如被千斤铁锤击中，瞬间将他撂倒在地，腔内的空气像是被那一颗子弹挤没了，他连一口气都无法提上来，痛的两眼昏花，整个上半身都麻痹了。

原来这就是中弹的觉……

黄焰朝他开了一后，又开一，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邱言应声倒地，长长的、飘的马尾成为他视线内的最后一点生机。

任燚瘫倒在地，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只能听着一阵脚步声远去……

第171章任燚已经呆坐了一天了。自他在医院醒来，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水也没喝，只是发呆。

尽管，他的大脑一直都在转。他的躯壳和灵魂似乎被一股蛮力拆别了开来，一个僵化着，一个运作着，却不能相容，甚至是互相排斥——因为他的心不相信他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他中了，虽然子弹被防弹衣挡住了，但开距离较近，两肋骨骨裂，下肋处淤青了一大片，就像中了剧毒，正从此处向外扩散，仅仅是呼这样轻微的动作也会到阵阵钝疼。

可这些本是微不足道的，比起他经历的一切。

邱言死了。中后当场死亡，甚至没能挨到医院。

他醒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邱言，而后得到的答案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一，正中脑门，打得他形神涣散，痛苦难当。

他无法相信，无法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无法相信应弦会为了抓到紫焰，不顾邱言和他的死活。

他不相信那个人是应弦，他绝不相信，绝不相信！

就在不久之前，他和应弦还在说着情话，畅想着未来，愈是前路凶险，希望愈是珍贵，而他们对未来所有的希望都在彼此身上。

难道只有他这么认为吗？难道从头到尾，他都高估了自己在应弦心中的分量？

也许应弦没有撒谎，喜是真的，却也是无足轻重的，至少与他的执念相比，是随时可以放弃的。

是吗，应弦，所以你不在乎伤害我，不在乎放弃我……

可是邱言呢，邱言对于你来说，不是家人吗？你岂能看着她香消玉殒？

应弦你到底做了什么？！

任燚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苹果，外表尚有几分颜，内里早已经爬了蛀虫，一如他的痛苦悄无声息地在体内蔓延，分分秒秒都在啃噬着他的血。

他不吃不喝不睡觉，只是在反复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像入了魔，理智和情的斗争几乎要把他撕碎，他甚至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知道这两天不停地有人来见他。关心他的，诸如曲扬波、严觉、中队的兄弟们，关心案子的，诸如赵队长、郑培，他看得见他们的表情、听得见他们的话，可他无法回应，不敢、不愿、也不想回应，他该说什么呢？连他自己也想不通的事，他要如何回答别人？

为什么应弦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些人还在问他为什么，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应弦会允许坏人向邱言、向自己开？

为什么应弦会为了抓到紫焰、为了复仇，连他们的命也不顾？

为什么应弦可以前一刻暧昧动情，后一刻又冷酷无情？

所有繁杂的、混的剧情和画面，都渐渐弱化，最终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只剩下应弦的眼睛。

那双眼睛，有过傲慢、羞涩、深情，也有过狠戾、冷、疯狂，应弦是多面的，他以为自己这个人所有的面，如今才发现，那个会毫不犹豫开杀人、会利落地挥动匕首割喉的人，其实已经超出了他对所之人的认知范围，最终成了他无法承受的梦魇。

“对不起。”这是应弦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刺耳的三个字。

原来痛苦和恐惧到无法面对时，人真的只想逃避。任燚就“逃”进了自己的躯壳，缩起来，并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

到了第二天，郑培终于失去了耐，拎着任燚的衣领朝他大吼，试图将他“唤醒”。

曲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