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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灯笼。
而转眼着灯,一辆四面装着铁锁和铁栅栏的黑马车却是颠簸着地一点点驶进了进来,又在行至远郊时,这才将车内装的到底是什么显了出来。
是人。
而且都是一个个大活人。
这一路上,四面蒙着窗户纸的大马车上共装着从各地来的三十七八个,这么一看,这帮一股脑如牲口般歪倒其中的人乍一看高矮胖瘦什么都有。
具体长什么样是看不出来,因各个都是脑袋上套着个黑布套,脖子和手脚上带着铁锁镣铐的,想跑也绝对是跑不掉的。
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相反,还是一帮不要被关进那死囚监牢中永世不得超生的恶徒。
听押送这帮犯人进地界的那帮人说,他们有的从江西来,有的从淮来,但都是身背杀人大罪的恶贯盈之人,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因他们都不是善茬,所犯罪行也不值得同情,就只能用这种最最沉的锁链挨个扣押着。
手鲜血,一身血债,光是这么两句话,就已经足够说明这帮死刑犯为何会被集中押送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了。
只是若说太平府这地方。
外人不知道,却当真是个只有进去过里头的人才清楚的凶险地界了。
本府有一句话,叫十人入狱,九人丢命。
活一人者,便是手可通天。
用金银买通阎罗王者,其余的人进去往往是九死一生,所以太平府虽名为太平,暗地里却并无多少太平。也是这马车停下,那扇为他们开启,却深不见底的监狱牢门也森森地说明了这一点。
“下车。”
“随里头的人一个个往前走。”
“到了门房口,分两边进去,不准闹事争抢,一个个记得把身上衣服下,要查查你们身上藏没藏刀,藏没藏银锭子,还得往你们身上刺个东西。”这一番从车外凭空而来的招呼,来自那送犯人来的马车夫,他是给官府常年送人的,自然悉着里头的各种事迹。
衣服检查。
上身刺青留记号。
他口中间提到的这些都是他们眼前这座死囚监牢里惯有的入门老规矩了。
每个人丁新进去都得遵守,否则少不得刚入囚牢,就被狱卒和里头那帮囚犯一顿毒打。
听到这话,这帮脑袋上带着黑布套,被押送的死刑犯一个个死尸般被活络完筋骨下来,年轻的,不年轻也都照做。
等伴着铁链条声响起,那最先打头下车的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进去,又穿过铁门分左右道进去,被里头等候的狱卒摘下黑布套后,里面那一切也就暴了。
“哒——”屋顶上漉漉的水滴依稀在往下滴。
这么看,这是个由两边监牢之间直通到一块过道门,而组成的临时检查口,两边各有一个半人高的木头隔断挡着,旁边则由狱卒们分别负责的入狱检查则在同时进行着。
这帮狱卒们生的剽悍,皮肤黝黑,筋骨健壮,各个都是拳打这帮罪犯的好手。
其中一个胡须汉眼睛上还有个疤。
他名为烈尔泰,是这狱中的二把手,鼓鼓囊囊的肌包裹着一身牢头服,和外头县衙刑房的牢头看着甚是不同。
在这帮人的边上,放着丢着皂角刷的木桶,一个便桶,一整套的油灯,刺青颜料,还有一身身搁在一边架子上惨白的囚服。
第一个进来的,那脸凶悍的汉子一被摘掉黑头套,出张胡茬子都生出来的面庞。
那守在门口的疤脸狱卒当下拿起手里的画像对比了下。
见手中画像上所书‘淮佃户赵某人所犯杀尸之罪’,长相和眼前这人无区别。
一语不发的他这才拍拍桌角示意这‘杀赵’从头到脚光,再拿木桶把自己身上淋上水。
那恶贯盈的‘杀赵’表情略有些紧绷,但只得动手将自己赤条条地了个干净,只是也不知为何,当他这双腿走起路来时,总有些‘故意夹着’,迈不开腿。
但到一步步冒着些冷汗走到那该接受刺青的地方时。
没等这杀犯就地堂下,那中年疤脸狱卒烈尔泰已恶狠狠地抬起一条胳膊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直接砸得人眼冒金星。
那‘杀犯’没忍住疼痛直接就暴喝一声。
却左右不过两拳头就被打的头破血,几个狱卒上来踹他的肚子,又眼看他熬不住夹腿蹲了下来,面惨白地从底下出血和一滩黄的东西来。
旁边的狱卒看见这一幕也不慌,上去拿便桶先让这犯人自行用去,却也令他赶紧将‘有些东西’拉出来。
等听‘咯噔’两声,那大便桶里有银子落地的声音,这杀赵为何疼的失的原因就明显了。
“杀的孬种,难怪拳头无一丝男人的力气……呵呵……”
“不过,往股里夹银子,这么沉也难怪失血了,带着钱进牢房等着孝敬谁保命是么,但我劝你一句,从我们这儿过去就得懂规矩,这才好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否则——”这烈尔泰嘴里的话充斥着冷漠。
那被打的鼻青脸肿,识破藏银子的‘杀赵’吓得抱手一抖,却也不敢作声,只脸憋红地发抖趴在上头,又任凭一桶清水过后和腿,拿家伙往他这后背上刺了个东西。
这东西,初来接触皮肤滚烫。
疼的人龇牙咧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