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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主意,做个样子解决一群老家伙。不过,真到了这一天,我原本也就没打算用漠北的旗号出去。”父王愚忠了两辈子,燕燎无法以漠北之名了天下。造反是他一意孤行,将来若有人骂、有人唾,骂他唾他一人即可。
白瓷酒盏边缘是柔和的月,盏中浊酒印着的是锋利眉眼,燕燎道:“将来要和我一起走的人,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他们要效忠的并非是漠北王室,而是我燕燎。”王信白心头大憾:“原来当初您赐萧羽燕姓是这个原因,可惜他辜负了您的信任。”燕燎垂下眼睫:“好在北境已平,王丞相也还能再劳几年。”这辈子能和北境签上停战协议,倒真是一个意外收获。
王信白默了默,终于问出憋了多年的疑问:“世子,您为何执着出去呢?”燕燎抿了一口烈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像这辈子重生回来,他心中就只有这一件事。真要问他为什么…
燕燎侧首,望向父王寝的方向。
一旁徐少浊抬头,骄傲道:“当然是因为世子天生帝骨,等将来燕字旗飘天下,这天下定能海清河宴,时和岁丰!”燕燎叹了口气:“海清河宴太过空泛,我想要的,不过是逢年过节,家家可以生上一团火,老幼妇孺,皆能享受天伦。”燕燎这一番话说得很平和,可能是喉咙润了酒,在北风里显得还有些微的柔。
一个征战多年,刀尖血的战神说出这么一个微小温情的愿望,王信白仿佛被人泼了一壶烈酒,心头大热,双眼雪亮,立时起身举杯敬道:“世子,我愿意当您在漠北的眼睛…”王信白下一句刚要豪情万丈地说出“我愿意给您当不二臣”,谁想却哑在了清脆的碰杯声里。
因为燕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用了。”这辈子也没燃起过几次热血的王信白:“…??”燕燎皱眉认真道:“小白,你还是别当官了,你就是做了官,也是个贪生怕死不去得罪人的。”王信白心口又被补了一刀,颓着脸看向徐少浊:“汝闻,人言否!”说的先前屡次让我上朝为官的不是他一样!
燕燎正道:“我想在漠北建一个学。藏书阁毁了,不如就在原地建一个学,由你去掌管,由你来物一些肚子里有墨水的读书人,再招一些想读书的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不会有门第的力,只要有才干,将来就让他们上朝为官,等他们居于官位,可以造福更多寒苦的百姓。”王信白面逐渐认真,等燕燎一番话说完,他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遵世子命,我愿意去做。”过了一会儿,王信白实在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世子,这主意是您想出来的??”不会吧!?
燕燎的眸光飘忽了一瞬,押了一口酒,缓缓道:“不是,是几年前,吴亥曾和我聊过…”燕燎已经想不起怎么就和吴亥聊起过这个话头,可是当群臣成一团糟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吴亥曾经的提议。
吴亥是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这些话的?他曾经还和自己说过哪些东西?在什么样的地方?用什么样的表情?
燕燎试图在脑海里翻找一下,可他居然没有什么印象。
是了,十年来,他从未好好看过吴亥。
他对吴亥的偏见太深了,深蒂固地扎在心里,只有良心浮动时才会对他好一点。
当真正想要对他好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燕燎又仰头喝了一盏酒。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受,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堵得慌。
以至于这晚他喝了太多酒,到最后徐少浊和王信白拦都拦不住,只能由着他喝个够。
空了的酒壶摆亭角,王信白和徐少浊一人一边扶着燕燎,将他送回寝。
徐少浊小声唏嘘:“世子往在军营,从不会喝成这个样子,怎么过年喝成这样。”王信白白了徐少浊一眼,:“笨不是病,没得治的!”徐少浊:“啊?什么?”王信白:“别啊了,你这个傻子!”王信白扶着燕燎,受着肩头比想象里要轻上许多的重量,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为什么会有人把天下作为己任,甚至愿意抛弃尊贵的王爵,哪怕众叛亲离,也要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也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王信白心甘情愿地跪下来,去当他的不二臣。
半夜,燕燎从地尸骨的血红里猛然惊醒,蹭地从上坐起来。
愣了几息,燕燎哑声喊道:“吴亥,给我倒杯水来。”空旷的寝里一片黑寂安静,无人回应。
燕燎皱眉着阵痛的太,披上外衫下了。
寝转角处早没了一盏亮着的灯。
燕燎:“……”睡意忽然全无。
于是燕燎更好衣裳,穿过园,去了王深处的一处小院。
雅苑萧条至极,院外墙边栽着的大片翠竹已经彻底被厚雪塌,可怜地折在地面。
燕燎推门进去,点上灯烛,慢慢踱步走到庭院深处。
他来到一间竹室,这是小时候跟吴亥一起听范先生讲课的地方。
那时候范先生会坐在一团蒲团上,捏着厚厚的讲书,给他们两个讲解一堆晦涩难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