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没用的笨家伙！”苍亭外吴亥睁大眼睛:“哪来的小狼崽子？”小狼崽子扒着燕燎的胳臂，“嗷呜嗷呜”扯着嗓子叫唤，一声一声，把远处人吓得眼泪汪汪。

可人不知道，小狼崽子那是比他们还想哭啊！

燕燎摇着手臂，把小白团子往吴亥怀里一丢，下巴点向不远处:“喏。”吴亥顺势望去，原来何止是一只小狼崽子，分明是一窝！

一窝翻翻滚滚的白团子安安静静趴在地上，埋着头不敢胡动弹。

燕燎好笑:“这群家伙都不行，也就你手上这家伙血些，留着给无双养吧。”吴亥眼皮一跳:“无双才三岁，你就想着让他养狼崽子？”燕燎:“无双聪慧着呢，过两年差不多能驯服一头狼了。”吴亥心情复杂，忽然觉得自己当年好像也没有那么冤了。

除了一堆白团团的小狼崽子，山石后面还有两头成狼，其中一头被铁链拴在石柱上，见吴亥看它，凶狠地龇出獠牙示威。

这是头漂亮的成狼，长，白如雪。

吴亥不认得它，但无比悉守在它旁边的另一头白狼。

“有害，来。”燕燎招招手，唤了一声。

有害侧身歪头，绿莹莹的狼瞳幽幽望向吴亥。

吴亥袖中的手不自一攥。

“你去姑苏后也不能带着它，它就一直在琅琊郡青鸟坊里待着，也不知道哪个小子，竟然还去山里给它找了个家室...哈哈，不过这家室可不认得我们，凶得很呢，还是先栓一段时间吧。”吴亥把小狼崽子往地上一放，小狼崽子着了地，立刻扭着股“嗷嗷”叫唤着逃离此处，去找它埋头不动的兄弟姐妹们。

走到燕燎对面石凳坐下，吴亥轻声问:“你让人把有害送过来的？”燕燎移开目光:“朕想它了。”适时有害捷窜了上来，在燕燎手心递上头蹭了蹭，又迈步走到吴亥面前，两只前腿搭到吴亥膝上，巴巴看着吴亥。

吴亥把手放到它头顶，头顶上两只竖耳便往下一耷，蹭着低低鸣叫出声。

燕燎:“啧，它果然更喜你。”吴亥微笑，黑黝目里是温润的柔光，对着有害温声说:“好久不见。”燕燎蓦地想到了多年前琅琊郡这人发疯一样的决绝...今时不同往，竟然突兀懂了火海里这人当时是怎样的心境...

开不下去玩笑了，燕燎起身来到吴亥身侧，手扶上他肩头，尽量轻快道:“知道你念旧，所以我让林二把有害接过来了，但是没想到这老伙计，竟然也拖家带口起来了，这年头，就连狼也...”

“凤留。”

“嗯？”

“我你。”作者有话要说:挖槽起名字太难了！

第128章兰因絮果吴亥有时候会想，大抵只有北国那样的寒风烈酒，才能养出那么桀骜不驯的人。

九重阙里砌有一座高楼，高可摘星揽月。某通红雪夜，吴亥坐于高楼，沏了一壶烧喉烈酒，想一个人。

一个被他亲手杀掉的人。

浊酒里印着月，月随水波盈盈。吴亥扶着玉栏，凤目微眯，望着酒盏里虚影的圆月，伸手指进去，恍恍然以为能够将其捞上来。

水中捞月怎么能捞得起？这么一搅，月华碎成了星子。

“圣上，您...可要搀扶？”人不敢大声，埋头叩首，低声提醒。

吴亥侧首，冲人微微一笑。人只觉惊，不敢直视又不舍移眼，目痴之。

这让吴亥不悦，沉下脸冷然斥他:“这样就不像了。”不像。

那个人才不会出这样的神情。

人一瞬间清醒，万分惶恐，埋头在地，不敢再看。

吴亥抬手了额角，手中酒盏于高台零落，破风而下砸进了雪地。

人又劝:“高处孤寒，夜深风雪大，圣上醉了，还是回歇息吧。”吴亥走近，伸手去摸这人眼角。指腹一团凉意，凤目蒙，呵气成白，沉沉念出了一个名字。

“燕燎...”人一颤。

“朕说了！不要出这种神情！”从梦境中清醒，吴亥猛地收了手。

人惊恐，慌忙磕头谢罪，烛火白砖，殷红血如注。

吴亥看也不看他一眼，摔了头上冕旒，独自下了高楼。

烈酒醉人，摘星楼到后，一步一步仿佛都是劫数。路上所见的每个人，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那人的影子。可影子终究是影子，轻轻一触，就碎成了星子。

直至走到寝门前，看见黑裳抱刀的正主冷然看着自己，嗤笑着表达着不屑，吴亥才明白，不是他醉到发梦发痴在旁人身上寻找影子，而是他又发病了。

一错不错望着人影，吴亥喜极哽咽。

——发病时难辨虚实真伪。看到的尽是些死人。

最开始犯病是三年前，是上朝时坐听臣子启奏，忽然看到了燕燎。

燕燎出现在殿门前，站在自己弯弓拉箭那处，提着刀，披一身暖，明眸夹火。

来得太真实，地上还投着他的影子。

吴亥倏然扔开手中奏折，惊悚站起直直和他对视，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浑身血冲到头顶，背脊发麻。

像是奇怪的喜悦，让他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