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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唯一让燕燎有些顾虑的，便是后背的敌人、上辈子最大的敌手——姑苏王室。

作为富甲一方的诸侯国，姑苏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不容小觑。

燕军且收且降，目前共有七万多军马，其中，三万的兵力布在并州，两万在豫州，一万由徐少清守在最后防线冀州，还有一万有百里云霆率领攻打汝南。

比起大安几十万的大军和姑苏十二万军马，是最少的。

不过，天下大，四处都有起义军，虽说起义军势力比不得燕军和姑苏，但胜在多、、杂，分散掉了大安的部分注意力；姑苏也因为要掉扬州和蓟州，和燕军一样兵力分散。

说起来，天下局面虽，却隐隐呈现出三足之态。

所以，燕燎才要迅速将汝南拿下。

若是拿下了汝南，燕燎便可借汝南的三山二关布下防军，不用时时担心两面受敌，被打地猝不及防。

燕燎的信心给徐少浊打了一股气。

为燕燎续上一杯茶，徐少浊接着问:“那王上这次回来，是要亲自去攻下汝南郡吗？”

“且看吧。”燕燎沉:“还在漠北时，本王曾答应过百里云霆，要让他亲自为家门报仇，这汝南郡守，正是百里家的仇人。”徐少浊点了点头。他家王上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揍死个人”，御下时也是这样，有仇有怨，干就完了。

不过徐少浊嘴上没把门，说话又不过脑子，忍不住就跟燕燎半告状地抱怨起来:“王上将汝南给百里那个怪人真的没问题吗？末将和他一块儿打青州的时候，总觉得他格很有问题！而且…他有时候还不是很听从军令！”燕燎好笑:“你没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谁都像你这样，我说一声才动一下，那还不得把本王气死？”这一笑带着点调侃意味，徐少浊见状，还想再多跟燕燎说几句话。只是他刚又要张嘴，就被燕燎用杯盏抵住了下巴。

燕燎说:“这次开个玩笑就算了，百里云霆是有情有义的血汉子，下次不许再在背后说他的是非，明白没？”徐少浊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末将知错！”说完忍不住又抬起头，小心着打量燕燎有没有生气。

徐少浊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另一只坏掉的眼睛藏在黑眼罩里。

平里戴着眼罩，有时候还显凶，可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好的那只眼睛格外黑白分明，有犹豫有讨好，像极了某种大型犬类…不仅不凶，反而还有点蠢。

燕燎:“……”每次看到徐少浊的这只瞎眼，燕燎就会想到几年前他在东关不要命的模样，就会想到上辈子他是怎么惨死的，就会…想到这是怎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傻小子。

对这样的徐少浊，燕燎狠不下心太过严厉。

重拿了卷地图，燕燎淡淡说:“行了，你也出去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做。”徐少浊立时落寞了，眼睛垂下来:“末将…告退。”徐少浊慢地往外退，退出去后想了想，他暂时好像也没什么事，便还像贴身侍卫那会儿，就守在帐外，一动不动，尽忠职守。

——姑苏王里有一座戏台，是吴泓晟建了整整一年才建成的。

什么样的戏台需得建上一年？

比如吴亥眼前的这座。

天戏台建在繁花簇锦的花园里，金玉为台，楠木为柱，与连廊相连，其后是亭台轩榭。

花园前面是一汪小湖，湖上有不系舟，吴泓晟最在这里看戏。

心情好时，比如现在，他会让几百个戏子都站在台上，个表才艺，一同演给他看。

几百个戏子，男男女女，妆容不一，粉饰各异。

戏子们的歌舞和唱曲和在一起，都是的，正常人听了只会大乎头痛，吴泓晟却喜，且他看的津津有味。

唱完了演罢了的戏子们，会从两边连廊依次退去，其间还有不舍者，搔首姿，为的只是引起这位穷奢极的姑苏王一个注意。

这场杂无章、折辱耳朵的百子群戏，吴泓晟看了整整三个时辰，吴亥就站在他身后，等了三个时辰。

终于，戏台上一个人也不剩了，吴泓晟才意犹未尽地转过身。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兴致缺缺，瞅着吴亥，吴泓晟说:“有什么事，现在说吧。”吴亥揖了一礼:“圣上，关于您要攻打豫州汝南郡，臣有本奏。”口中衔过女手中送进的桑葚，吴泓晟用眼神示意吴亥讲下去。

吴亥淡淡说:“燕王麾下有一名勇将，名叫百里云霆，是豫州汝南郡人士、游缨的传人，燕王夺汝南郡，定会派此人为先锋。

此人与汝南郡守有灭门之仇，汝南又是易守难攻，臣认为，此人有用。”吴泓晟把剩下的桑葚、连同喂他桑葚的女，一同扔进了水里。

望着女惊恐又不敢出声的扭曲面容，吴泓晟开怀一笑，顺着吴亥的话:“亥弟想如何？想做黄雀吗？”吴亥长睫下的冷漠微不可见，淡然道:“螳螂也好，黄雀也好，全凭圣上吩咐。”吴泓晟温柔注视着吴亥昳丽的面孔，温声道:“那朕便把此事给亥弟，如何？”吴亥行了一礼:“臣遵旨。”不系舟上过来个太监，在吴泓晟脚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