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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连累你，你也不必担心连累我。”顾星逢垂下眼睑，目光沉重。

鹿时清了解他，知道他这是听不进话时会有的态度。干脆上手，捧着顾星逢的脸，“你听我说，我们背负的东西，随便拿一个出去，都很可能招致万劫不复。如果我们做不到同仇敌忾，可能……”顾星逢又不傻，鹿时清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了。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害怕，两个人不能一起走到尽头。

顾星逢抬眼，沉声道:“绝无可能。”终于，他深一口气，“好，我答应你。”鹿时清喜笑颜开，威利，终于让顾星逢对他敞开心扉了。他一高兴，又忍不住上手摸顾星逢的头顶。

“星星真听话。”刚做出这个举动，他就后悔了，一不小心就又把顾星逢当孩子。当年顾星逢就不喜被摸头，现在成了他的道侣，辈分持平，肯定更不喜了。

可是看顾星逢的样子，却并不抵触，甚至还微不可查地低了低头。……在配合他么？鹿时清收手，清清嗓子:“话说星星，怀虚去寻我的身，为何还不回来？”顾星逢沉默片刻，“山太深。”再深也只是山而已。

鹿时清没想太多，干脆拉着顾星逢坐在雪堆上等，还不停地询问他死以后，顾星逢都经历了什么。

顾星逢略作回忆，直接略过和裴戾夺尸一节，简明扼要地讲了进入幽冥界之后的种种。从遇到胭脂鬼、帮胭脂鬼除掉青霄鬼，再到与圣主锋，和胭脂鬼结盟。

鹿时清不时慨，见针地夸两句“星星聪明”

“星星厉害”。虽是魂魄形态，他眼睛却极亮，仿佛雪原上飘的不是雪，而是映彻宇宙的星海。

待顾星逢讲完以后，鹿时清觉得疑惑:“既然你和圣主是同族，你们的咒术又可以互相解开。那你离开以后，就不怕胭脂鬼身上的咒术，被圣主发现？”顾星逢道:“他行事谨慎，必会和我一样，在胭脂鬼身上施加咒术。所以在胭脂鬼同意结盟后，我便将她身上原本的咒术撤了。”

“还是星星机智，这一层都想到了。”鹿时清夸赞，“可是万一，胭脂鬼没了咒术，不再听你的怎么办？”顾星逢缓缓道:“对她而言，圣主才最危险。我解开她的咒术容易，让圣主解开却难。但这都是我的揣测，难保不会有未知变数。”鹿时清托着下巴道:“希望一切顺利，否则你的辛苦筹划都白费了。”

“我原已不打算复仇，如今不过是看到可乘之机，顺势为之。”顾星逢看着他，目光平和。

“失败也无妨，陪在你身边，比复仇更重要。”猝不及防，鹿时清又听到顾星逢的“甜言语”。

放在别人身上，这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可顾星逢向来表情淡漠，话都不多。此时他极其认真地说出来，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格外深情。

鹿时清重重点头，而后左顾右盼，望向裴戾所在山的方向。

以往，顾星逢若说了鹿时清听的话，他都要给自己一个微笑。

此刻却没有。

顾星逢对他的举动到疑惑，“在找什么？”

“找怀虚。”鹿时清像做贼似的。

顾星逢脸一白:“……找他？”鹿时清看向他，神紧张，是担心，“星星，我现在很想亲你一下，但我怕怀虚突然回来……我倒不是怕他看见，我只是不想被打断，亲你的时间，一定要足够长才算……”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顾星逢已经把他扑倒在雪地里，抢先吻上他的嘴。

“不会，山很深。”顾星逢重申了这个外在事实，将这个吻由浅入深。

明明动作幅度很大，顾星逢却只是轻轻地着他，亲吻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的魂魄。鹿时清闭上眼，受着嘴上，来自顾星逢的温热气息。

虽是魂魄的触，却真真切切。

在沧霜峰花海的初次亲吻，懵懂含糊，事后两个人都不认账。

在东海岸边的生死之吻，烈绝望，谁都不愿回忆。

在暖月台上酒后的吻，更是没有留在鹿时清的记忆里，只有顾星逢梦回时分想起来，受煎熬。

这一次，才算是他们真正受对方。一起完成的，道侣之间才有的仪式。…………山里，裴戾背着鹿时清毫无温度的尸身，艰难地往外走。

他总算知道顾星逢为什么没有和他抢了。

这鬼地方，足足绕了十八个弯，每个弯都要迂回两三里。更可恶的是，这天杀的雪妖地竟然有咒术！

他一点灵力都使不出，不能施展轻功，更不能御物，只能一步一步，在冰面上踏着坚实的脚印……方能前进。

第105章鹿时清还魂雾霭笼罩，偌大的生花雪原像是一块白绸，在夜幕下反淡淡月华。

上百座冰雪雕砌的殿，大大小小，连绵成片，藏身在冷寂无人的山岭中。

其中一座装饰最为致华美的，今夜十分难得地出现几个人影。

明珠照亮殿中一隅，中央冰上平躺着一个毫无声息的人。脸上却有淡淡的红润，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鹿时清的魂魄飘在边，心中诸多慨。

他先被死气侵蚀，后被西山王一掌穿，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