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突起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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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用。”烈风致搭着钱一命的肩头道:“我们之前往京城和其他人会合再说吧。”

“嗯。”钱一命微一点头，轻举起手，身后的弟子立即快步走前，躬身等候命令。

“备马，前往京城。”

“是。”傍晚时分，身下被夕拖的长长的影子，六月的气候燥热，昼长的夏季现在才准备开始，今天的夕大抵来说有些早。

因为出发的过晚，没法子在天黑前抵达京城。不过，烈风致似乎并不急着进入京城，便下令众人在这座山脚下休息。跃下马背，一旁的弟子立即将马儿牵走。

望着四周，发现这座山的景确实不错，便道:“你们准备吃的，我四处走走。”烈风致代后，便走向山上，钱一命则是尾随在后。

进入山里，山林间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松软的黄土在沙沙作响。沿途景极美，山路掩映于绿树浓中，路经其中一段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野尽收眼底，四周野趣盎然，薄雾飘浮、林木翠郁，美得如诗如画。

二人先后步入崖边的一座凉亭，鸟瞰远方，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

“呀──”如此美景让烈风致到心情一阵畅然，伸展双臂，将心中积的烦闷一股脑呼出。

甚少开口的钱一命忽然道:“烈风，心情好多了？”烈风致闻言讶异地看着钱一命，这种关心别人的话，不太像是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有些吃惊，有些怀疑，但更多的是高兴。

微笑着道:“你看的出来？”钱一命只是淡淡地答道:“我有眼睛。”

“哈哈…是呀，是我忽略了。”烈风致笑了两声，接着又摇头道:“其实，我有些害怕。”

“怕？”钱一命语带笑意，但烈风致没有发现。

“血风狂剑应一无所惧。”烈风致长叹一口气道:“我怕的可多了，我怕我真是中宰圣师的儿子，也怕金刀血雨屠笙真是我的舅舅，亦怕大哥解决不了危险，更怕玉皇朝谋得逞，天下百姓将被战火席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钱一命打断烈风致的话道:“这些并不是你最怕的。”

“呃？”烈风致闻言愕然道:“那我最怕的是什么？”

“怕一个人。”

“我怕一个人？”烈风致不解其意，反问道:“就连决战道第一高手禽兽至尊，单挑金刀血雨屠笙，我也没怕过，我还会怕什么人？”

“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

“咦？”烈风致深一口气，看着钱一命，脸有些怀疑。

钱一命又道:“一个你想见，却又不敢见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一针见血，烈风致突然答不出话来。

“我看、我听、我想。”钱一命续道:“其实，我们大可直奔京城，不须在此歇息，但烈风你害怕看见她，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但你又渴望见到她。你的心情复杂，我懂。”烈风致深一口气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道:“钱兄，你变了好多，变得越来越…”一时想间找不到适合的语词形容，总不好直接说越像人了吧。

但钱一命了解烈风致的意思，接下去道:“变得越来越像人了，有正常人的情吗？”

“呵呵…是的。”既然钱一命都说了，烈风致也不好否认。

“我是变了。”钱一命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道:“都是烈风你的缘故，你让我改变许多，我该谢你。”烈风致笑笑道:“那儿的话，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的努力。”

“但，你也变了。”今天的钱一命反常地多话，一字字沉声道:“昔的烈风，豪迈开朗，直率不畏强，胆大包天，伥不羁。可是现在的烈风，却忧柔寡断，举棋不定，遇事只想寻求他人帮助，早以失去了以前的英雄气概，如今的你，我一点也不欣赏。”钱一命此番话就如当头喝，狠狠敲在烈风致的心里。

是呀！钱一命的话半点也没错，自从死亡岛遇见宇文飘风之后，由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父是中宰圣师开始，便陷入了挣扎，总是在烦恼着如何是好，不断地寻找藉口，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一步步发现，自己的身世，真如他所说，心情总是在血缘关系及忠勇仁义之间摇摆不定。

“烈风，有许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就在烈风致沉思之际，钱一命又语出惊人地开口道:“就如同现在，你害怕见到枫瑟，但此时此刻，她却在我们的眼前出现。”

“什么！”烈风致闻言吃了一惊，回过头四下寻找枫瑟的倩影，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在那边。”钱一命看向右下方，烈风致顺着视线追去，才在下方的翠林旁发现一条婀娜多姿的倩影，正是他夜牵挂、朝思暮想的枫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