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多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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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再给我一瓶啤酒吗?”约连愁眉不展地问。
“你要把它砸到我的脑袋上吗?”这下约连乐了。
“就像罗马那所公寓里的那个女吗?”奥尔地窃笑着两个腮帮子高兴地鼓了起来活像两只酸苹果。
“你真的想知道她为什么拿鞋敲我的脑袋吗?”他揶揄道。
“我已经知道了”约连嘲笑道“内特利的女告诉我的。”奥尔像个怪物似的咧嘴一笑。
“不她没告诉你。”约连为奥尔到难过。奥尔是那么的矮小丑陋。要是他活下去谁愿意保护他呢?谁愿意保护一个像奥尔这样热心而单纯的侏儒使他免遭无赖、朋以及阿普尔比那样的老牌运动员的欺辱呢?他们这些人全是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家伙一有机会就会把奥尔踩在脚底下。约连常常为奥尔担心。谁能替他抵挡憎恶和欺诈抵挡野心的家伙和势利刻薄的贵妇人抵挡谋取暴利者卑劣下的侮辱抵挡邻近专卖坏的客客气气的屠夫?奥尔是个无忧无虑轻信他人的傻瓜一头浓密卷曲的杂头从中间一分为二。对那些家伙来说对付他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他们会拿走他的钱强*他的子冷酷地对待他的孩子。约连到自己心底涌起一股同情的热。
奥尔是个古怪的小矮人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可的侏儒。他心灵猥琐却身怀无数种宝贵的技艺这就使得他终生与低收入者为伍。他能够用烙铁把两块木板钉在一起既不让木板裂又不把钉子砸弯。他会钻孔眼。约连住院期间他在帐篷里搞出不少名堂来。他先在帐篷外面的高台上建起一个油箱然后在水泥地上连挫带凿开出一条无可挑剔的槽沟。顺着这条沟他把一细长的汽油管贴着地面从外面的油箱一直引到炉子上。他用多余的炸弹零件给壁炉做了几个柴架并在柴架上堆了壮的次等圆木。
他从一些三杂志上剪下一些长着硕大**的女人的照片把它们镶在他用染木条做成的镜框里挂到壁炉架上面。奥尔会开油漆筒会调配油漆会稀释油漆还会除掉油漆他会劈木头会用尺子测量东西。他知道怎么生火怎么挖。他还有一项本事那就是用罐头筒和水壶从食堂附近的水箱里运来足够他们俩用的水他能够一连几小时聚会神地做一项无足轻重的工作既不急躁也不厌烦像树桩那样不知疲倦也几乎像树桩那样不吭不响。对于野外生活他具有非同寻常的知识。而且他不怕狗不怕猫不怕甲虫不怕飞蛾还敢吃小鳕鱼、动物内脏之类的东西。
约连烦闷地长叹一声考虑起要去轰炸博洛尼亚的传闻来。
奥尔正在拆卸的阀门大约有大拇指那么大小除了外壳里面一共有三十六个零件。奥尔小心地把这些零件按类别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面上。其中有许多零件非常细小他不得不用两个指甲尖捏住它们在这细致严密、有条不紊、单调乏味的工作进程中他从不加快或是放慢度仿佛永远不知疲倦永远不会停下来似的唯一例外的是他有时会斜眼瞥一下约连那目光中含癫狂和恶作剧的神情。约连努力不去看奥尔。他数着那些零件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奥尔从心里摆掉。他转过脸去闭上眼睛可结果更糟因为这样一来他只听到声音听到那些细微清晰、持续不断、令人恼火的咔哒声以及奥尔的手接触那些轻巧的零件时出的悉悉声。奥尔有节奏地着气出打鼾般的呼噜声非常令人讨厌。
约连握着拳头眼睛盯着那把在皮套里、挂在那个死掉的人的上方的骨柄长猎刀。他脑袋里突然冒出拿这刀刺死奥尔的念头。
这念头一出现;他的紧张情绪随即松弛下来。他觉得这个念头荒谬至极便认真而专注地胡思想起来。他打量着奥尔的后脖颈想找出他脊椎的大致部位只要往那个部位很轻地戳上一刀准能把他杀死。这样一来他们俩之间许多令人痛苦的严重问题就都刃而解了。
“痛不痛?”就在这个时候奥尔仿佛出于自卫本能似地问了这么一句。
约连紧盯着他。
“什么痛不痛?”
“你的腿呀。”奥尔出一声神秘莫测的怪笑。
“你还有点瘸。”
“我想这只是出于习惯。”约连松了一口气呼又通畅起来“也许很快就改掉了。”奥尔在地上侧起身又用一只膝盖撑着跪起来把脸对着约连。他做出一副竭力回忆往事的神情沉思般地拖长声调问:“你记得那天在罗马打我脑袋的那个女吗?”约连想起上一回受骗一事非常恼火不由得叫了一声惹得奥尔格格地笑了起来。
“我要拿这个女跟你做笔易你要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那天她为什么拿鞋打我的脑袋。”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跟内特利的女人睡过觉?”约连吃了一惊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没有。现在告诉我她为什么拿鞋打你的脑袋。”
“这不算问题”奥尔得意洋洋地对他说“这不过是随便聊聊。
她装得好像你跟她睡过觉似的。”
“我没有。她装出一副什么样呢?”
“她装得好像不喜你。”
“她谁也不喜。”
“她喜布莱克上尉”奥尔提醒他说。
“那是因为他把她当货对待用这法子谁都能把姑娘勾上手。”
“她脚脖子上戴着一只只有奴隶才戴的镯子上面刻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