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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入吧。”储栖云心豁达,更知晓年老之人难免固执,并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笑颜未改,亦是骑上马背,绝尘而去。
晋安王未及改换朝服,便急匆匆随储栖云入面圣,堪称风尘仆仆。这一路走去,人无不频频望过来,见得来者竟是晋安王,皆大为惊愕。某几人胆子稍大些,便已头接耳起来。
这一,除却晋安王入,尚有另一桩要事——漠北使团将归,咸来中拜别。
晋安王方一站定在门外,王公公便自殿内步出,行至丹樨下,先躬身行礼,继而轻声道:“此刻陛下正与漠北王子话别,还请晋安王稍候片刻。陛下还说,晋安王此行风尘仆仆,如若疲累,可先往别处暂歇。”
“无妨,本王便在此等候。”此一番归来,晋安王再无往昔凌云之气,好似冰棱磋去了尖角。
约莫又过一刻钟,门轴忽有响声,朱门大开。率先而出之人一身异族装扮,耳垂穿着月牙坠,配间佩戴弓月刀,样貌俊美,身姿魁伟。
晋安王知晓,此乃漠北王子赫连归雁,从前有过数面之缘。
赫连归雁行至晋安王身侧,忽然驻足,回身望过来,笑问道:“晋安王?”
“赫连王子,别来无恙。”晋安王此生历经风雨,见惯了各权臣势要,却从无一人如赫连归雁这般恻恻有豺狼相。
赫连归雁有心试探他,故意提及早些时候遭贬黜之事:“早闻晋安王就远赴别处颐养天年,如今怎又归来?”晋安王面不改,只应道:“陛下念及本王宝刀未老,尚有些治国的用处,故而召回京中。”
“原是如此。”赫连归雁那双琥珀珠子似的眼里,笑意更深,如有暗涌动,“本王便在此恭贺晋安王了。”说罢,转身离去。
晋安王睥着赫连归雁身影,面不屑之。至于赫连归雁,脸上本还笑意灿然,却在渐行渐远之时,渐淡渐无,末了,化作霜雪骤来。
“晋安王——”他垂眸沉思半晌,再度抬眼之刻,眸光如利箭出鞘,寒光人,“不妙。”身后随从见此情形,便晓得定有大事,上前低声问道:“殿下可有事吩咐?”赫连归雁当机立断,下令道:“去一趟虚鹤观。”大难临头之时,便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账簿之内,铁矿向终归真相大白,萧玉山才稍稍翻阅三五页,心中就如点着一把烈火,雷霆之怒骤来。
漠北不仅参与其中,更是幕后买主。铁矿乃国之重器,严私下买卖,漠北行此勾当,必有惊天谋。若是借此私造兵器,漠北藩国便是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
至于章太尉,不过是其中一环,为漠北与萧玉琮牵线搭桥,从中牟利。
如今证据确凿,萧玉山当即下令,将章太尉带来问话。
章太尉见得物证,自知无可抵赖,重重跪在地上,面却沉静如往常:“罪臣无可辩驳。”眼见他如此泰然自若,萧玉山略有些许惊讶:“你可还有话要说?”章太尉答道:“没有。”
“但寡人却要问你许多事情。”萧玉山冷笑,睥向他时,眉眼如刀,“一件一件来。”
“第一,漠北藩国为何私买铁矿?”章太尉答道:“许是因漠北贫瘠不产铁矿之故,许是为冶炼兵器,罪臣不知确切原由。”萧玉山冷哼一声,又问:“第二,漠北藩国何人与你等沆瀣一气,私下易?”章太尉回答:“漠北伏都将军。”萧玉山本以为,撬开章太尉的嘴要费好一番力气,谁知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容易,萧玉山反倒心生疑惑:“又是这位伏都将军?”
“漠北伏都将军居功自傲,全不将赫连氏放在眼中,早有起事之心。”章太尉见萧玉山心存狐疑,解释道,“罪臣斗胆猜测,他私买铁矿,大抵是为冶炼兵器。”萧玉山本以为,参与其中的该是赫连氏,谁知章太尉却道乃是漠北名将伏都。章太尉这一席话,犹如竹筒倒豆子,招供得实在顺利,萧玉山不敢轻信:“你可有确凿证据指证此人?”章太尉亦是答得滴水不漏,直教人挑不出矛盾之处:“伏都将军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从不曾面,因而并无证据。”每当萧玉山怀疑赫连归雁之时,人证口供偏生指向那名伏都将军,实在难教他不往深处去想。
据传言,那名将军功勋彪炳,手握军丿政大权,对赫连氏确有诸多不恭。如今诸多事情指向此人,说是赫连归雁意图借大燕皇帝之手产出政丿敌,亦不无可能。
萧玉山生怕遭人惑,又试探问道:“上回漠北雕玉师纵丿火,亦曾说过,乃是经得此人授意,章太尉可晓得?”
“罪臣并不知确切原由,但能依稀猜得一二。”章太尉乃是千年狐狸转世,远比萧玉山想得长远,早已料得皇帝会问及此事,此刻回应之言可谓是滴水不漏,“自晋安王远赴饶州,旧宅人去楼空,陛下便命尚书郎几番搜检。那时候,莫说旁人,老臣也以为账簿藏于旧宅之中。”
“伏都将军安细作于使团之内,先与吴靖勾结,伪造盗宝案,再顺理成章火烧旧宅,将证物付之一炬。只可惜,他并不曾料到,纵丿火之人竟教官兵捉个正着。”萧玉山听闻此言,竟是笑出声来,语调一扬,说话时意味深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