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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见得萧玉山,竟是愣了半晌,双眼都险些看直了去,“真是俊模样,竟比姑娘家还漂亮!”自打见得萧玉山,这位婶子便不曾移开目光,几番啧啧赞叹。萧玉山本也不觉得自己相貌如何了不得,现下教她这般褒赞,又不善于应付,委实不自在。
“从前我只觉得小道士已是出挑,如今见着公子你,方知一山更比一山高。”偏生这位婶子热情,未察觉萧玉山尴尬之处,仍在喋喋不休,“婶子我最会看人,瞧你这派头,定是出身官宦人家。”储栖云站在一旁,只瞧上一眼,便已猜得萧玉山心思。他以眼神示意萧玉山往后站些,由自己来应付这位婶子。萧玉山心领神会,悄然退开。
储栖云走上前去,将婶子视线一挡,继而问道:“今年的元宵,婶子你这儿有几种馅心?”经得储栖云一言,这位婶子似才想来,今晚还有小生意要做,终归不再围着萧玉山夸相貌:“甜的有芝麻糖、红糖、红豆沙,咸的有荠菜、青菜,都是现包现下。”储栖云回眼望向萧玉山,问道:“公子可想尝尝?”
“也好。”萧玉山今出来,就是为与民同乐,自不会推拒,“甜味里头一样来两个,咸的一个不要。”
“原来公子是‘甜’。”储栖云笑得眉眼似个弯月牙,“巧了,我也是。”
“菜汤圆我也曾有所耳闻,但断不愿尝试。”萧玉山一面谈笑,一面与储栖云寻一处坐下,“你且想想,这种汤圆,与饺子何异?如此以来,实在没趣。”说起这话,储栖云忽然想起一件趣事来,笑说与萧玉山听:“我还曾听闻,某地菜汤圆里头,还佐以青椒碎。”萧玉山听得,不住蹙眉,看来十分嫌弃:“这大抵便是无辣不吧。”二人正说话时,两碗汤圆已端至跟前,面皮白生生软糯糯,只那么薄薄一层,稍不小心便要将馅心戳漏出来。萧玉山舀一勺送入口中,尝到清甜豆沙里头,还裹着桂花香。
储栖云嗅到桂花香,亦是忍不住吃上一勺:“这位婶子的汤圆馅心里头,都拌了自家桂花糖,吃起来清香口。”
“难怪你每年都要来此处吃一碗。”萧玉山亦是喜这口味,暗自想定,回以后,必要命膳房照做。
甜丝丝桂花气徜徉在鼻息里,清香怡人,萧玉山心情大好,只觉得不虚此行。储栖云见萧玉山受用,不由勾而笑,心中竟比那人还要喜。
二人周围,客人越来越多,皆是来等这一碗汤圆的。人一多,话便也多起来,三五成群说起时事。储栖云悄然拽了拽萧玉山衣摆,朝侧面扬了扬下颔。萧玉山心领神会,随即瞧过去,便瞧见一家祖孙三代人。
男子扶老携幼而来,家中老父望着上灯之景,不慨:“现如今,当真是太平盛世啊。从前我与孙儿一般大时,战方定,莫说过节,连吃饭都是奢望。”
“太平盛世里头才能得享仁政,就比如当今陛下于年初一布施,分饭食与贫苦人家。”儿子乃是书生打扮,说起话来颇有道理,陪着父亲谈笑,“父亲早年受苦了,但如今好子才算开始。”婶子送来汤圆时听得他们所言,便笑道:“如今大燕强盛,陛下又勤政民,好子还在啊后头呢。”
“说得是,说得是,好还长着呢。”老丈抚摸孙儿额发,舀一勺汤圆仔细吹散热气,送到孩子嘴边,“我是年纪大了,但只要孩儿们富足太平,便也安心了。”这一家子谈笑玩乐,温馨异常。萧玉山坐在一旁悄悄听着,心中欣喜,情不自笑起来。
储栖云悄然握住他的手,凑上前去,低声耳语:“他们都夸你呢。”萧玉山亦是凑到极近之处,效仿储栖云,将温热之气吹拂在他耳旁:“为此事夸我,便也是夸你了。”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他们之间,早已不分彼此。
吃完汤圆,储栖云便领着萧玉山四处闲逛,漫无目的,信步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青芜堤。
今夜乃元宵佳节,自少不得在河上放莲花灯。青芜堤曲曲折折向北而去,已化作一片熠熠星河,放眼而望,皆是璀璨河灯。
“我们也来——”储栖云买下两盏荷花灯,一提衣裾,便去往河岸边。
“年年岁岁似今朝。”萧玉山在字条上写下此言,继而仔细折好,藏在花灯莲瓣间。储栖云早便瞥到他所写之言,却不说破,亦是想着,年年岁岁伴着他,一如今朝。
储栖云也早将字条写好,亦不曾示与萧玉山瞧。只是他并不知晓,在书写之时,萧玉山已悄然瞥到。储栖云手中字条之上,仅三字,萧玉山幼时名字“玉奴儿”而已。
这便是初心不改之意吧?萧玉山如是想着,悄然勾,眼中畔皆是真情。
夜风吹拂,水潺潺,花灯渐渐远去,载着缱绻情思,一路飘进有情之人心河。
储栖云起身之时,披风下落出一枚挂饰来,萧玉山定睛一瞧,正是避暑之时赠他的比目鱼。
萧玉山不拿来细瞧,此物本是雕镂糙,如今已无比光滑,俨然是经得佩戴所致。萧玉山不笑问:“你当真戴着了?”
“自然。”储栖云说罢,便去翻萧玉山衣摆,也不顾周围偶有行人经过,“让我瞧瞧,你可曾信守诺言?”青芜堤下人虽少,但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