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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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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一股作呕的觉变成他低得几乎不能辨认的呜咽。

芷芽对着嘟声大响的听筒皱了一下眉,想是线上另一端的的人拨错了号码,没多想便将听筒搁回原处。这时周原路过办公室,她忙起身要让位。周原抬手阻止她,"不,不,你坐着吧。"接着走到正在作的电脑前,盯着萤幕问:“还剩下多少?”

“就只剩下最后几行了。"芷芽的十手指还是在键盘上飞舞着。

“你是速度很快,我以为还得再拖上半年呢!"周原脸带喜悦,看着芷芽谦虚地摇着头,然后到玻璃墙边,拉开帆布折帘一角,无言地俯视窗外的夜景。

三分钟过,芷芽兴奋地挥着磁片,朝站在窗边的周原大喊一声,"完成了!总经理。”

“张小姐,你做得很好。"周原脸上挂着详和的笑,没有芷芽预期的雀跃不已,"接下来,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现在就将你手中的磁片送到xx饭店给我的朋友?”芷芽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太确定地说:“可是我不认识总经理的朋友…”

“这无所谓,我会送你过去,你待会儿一进饭店后,直接跟应侍生说你要找位华小姐就行了。”芷芽觉得奇怪,不经考虑地说了出来,"总经理不一起面吗?”

“不,我答应过我太太不再跟这个女人见面。”芷芽微笑地猜道:“喔,那么华小姐是出版界的人了。”

“是的,她是我以前的编辑,年经、善良,"周原停顿片刻,才决定跟芷芽说清楚,"跟我有过一段情,也替我生了一个男孩…"他看到芷芽的脸转白后,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只不过我对她和孩子还是有份责任的…”芷芽猛了好几口口水,才谨慎地问:“所以你才希望由我将磁片给她全权处理?”

“没错。她想带着孩子出国深造,所以急需一笔钱,而这是我不动用'远业'资金的条件下,能筹出钱的唯一办法。现在你知道我曾是个不忠于子的男人后,是否还愿意帮我这个忙?”芷芽虽然同情他们,但不打算评论谁是谁非,因为这不干她的事。她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对一脸寻求认同的周原道:“总经理,既然你答应付我加班费,我便没有道理拒绝你分派的工作,只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赶鸭子上架要我替你办私事。”从"远业"到"雾都”门前的这一路上,一种说不出的快活在芷芽的心田里扩散;从今以后她终于不必赶着七点离开周庄了。

芷芽推门而入,很高兴地见他人已到,且挑了那张固定的方桌阅报,她一刻不等,直朝他对面的位子坐了进去,隔着一层报纸对另一端的人轻语道:“哈哟,我来了。”缩在纸墙后的周庄没有反应,足足五秒过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报纸一摺,了脸。

芷芽被他冷冷扫过来的眼神吓住了,关心地搭住他夹着烟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他不答,只是震开她的手,一截带着火星的烟灰因此掉落在芷芽的手背上,教她猛地收手改放在边想将伤痕吹冷。

周庄瞥了她一眼,冷漠地说了一声"抱歉"后,随手将烟往那只堆成一座烟股出的烟灰缸一顿,无聊地抬手拨桌上的鲜花,懒懒地问了一句,"忙吗?”芷芽被他幡然一变的态度得手足无措,只说:“还好,跟往常一样,早上忙得不可开,下午则是轻松些…”没等芷芽说完,他忽地将头一伸,两道炯亮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芷芽的脑后方,害芷芽两手紧张地扣住椅子,不敢动弹,一直到一个着长腿的甜姐儿扭着股、踏着一双三时金高跟凉鞋打他们身边经过时;芷芽才知道是什么让他分了神。

的目光跟随着那‮腿双‬,心不在焉地问她,"内衣卖得如何?”

“嗯…"芷芽稍停了一下,才说:“马马虎虎。"这回她没再多罗唆,她己觉到他并不是真心想知道。她等着周庄将目光挪回来,但那几乎不可能,因为甜姐儿也把目光锁定在周庄身上,两人仿佛当她不存在,马上眉目传情起来。

芷芽尴尬地坐在位子上,想引回他的注意力却不知该怎么做,最后为了找个依托而抓紧了她的包包,他的注意力转回来了!不过口而出的话很伤人就是了。"喔,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没有,没有,我今天没班,所以可以久待,"仿佛突然发现包包里装了炸葯,她猛地将包包往旁一扔,急促地建议,"我们现在就去看电影好不好?”

“你不是说最近的电影都是打打杀杀的吗?”周庄话才说完,眼神又要转到别处去了。

芷芽趁他的目光还没完全转走前,加快说话的速度,数着指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不过天美说,她去看过‘布拉格的天'后便改观了,她说这部电影很,是要据米兰昆得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改编的,男主角是丹尼尔戴路易斯,女主角有两位,莱莉叶毕诺许和…”他从中切入,不客气地浇她冷水,"两人最后都翘了辫子的戏有什么好看?

芷芽眉顿坠,"原来你己看过了?”

“翻过原文书而已。"周庄将头调转开去,好像无法忍受她的存在似地抱怨着,"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聒噪,让人有点无法忍受?”芷芽这下本吭不出半句话,她忍着泪,强颜戏笑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结束了晚上的兼差工作,所以快乐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是吗?”他语带犀利地问,"这是不是表示你和你的金主可以趁着白天上班时暗渡陈仓一番?”芷芽像是被雷劈中似地,全身僵直不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她那受惊的模样着实像个可怜娃娃,而这,就是他为什么会被耍的原因。她的演技真是到家了!周庄抗拒地取出烟点上,将燃烧的火柴连同盒子往烟灰缸一丢,不带同情地说:“少摆那种脸出来,既然你的狐狸尾巴已了出来,也就不必再跟我装蒜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所说的暗渡陈仓是指什么?”

“还会指什么,当然是你和我爸有关系这件事!”芷芽两手掩着脸,拼命摇着头,"你疯了吗?你怎么能随口指控我和…你爸有染?”

“若能疯,我是求之不得,"他自嘲完后,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这是你进'运业'九个月来的人事、薪资纪录,花了我一早上的时间才从上了密码的电脑里调出来。

张芷芽小姐,你是否能告诉我,凭什么当你明明窝在我爸爸的办公室对他施展你'了得'的‘指上功夫'时,却骗我你在百货公司的专柜卖内衣?”芷芽急著为自己辩解,顾不得她曾答应周原不漏加班的事,将她进公司的始末说了出来。

“你所提出的问题我都可以解释,但先让我跟你说明加班的事,你爸写了一本书,我能帮他对稿校正并且输进电脑,他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又再写书,所以才雇用我,并要我晚上留在公司加班,只因为我的中打速度很快。”

“我刚开始不想接下这个职务,所以人事室主任就一直加我的薪,可是我还不能确定,等到你爸出面说服我后,我才答应接这个工作。而我当时的境况是真的很需要钱,再加上这个工作所提供的报酬是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一冲动之下,不顾自己能力有限,就接下了这个工作…”周庄本不信她,嗤之以鼻道:“你把故事编得很采,但就是因为太采,反而有点失真。但是我愿意相信你说我爸写了一本书,要你校对之类的鬼话。”芷芽听到这儿略松了口气,岂料他本没给她辩驳的余地,"因为十年前我爸也是用这个一字不改的藉口骗我妈,身子一转后便跟他的编辑华凯玲搞在一起。这次他很聪明,把第二个华凯玲安置在身边,故意要她打扮得老气横秋以掩人耳目,可惜的是,他没料到你会那么贪心,想来个大小通吃!”

“我没有!"芷芽不顾旁人的存在,疾声否认,"你本想错了整件事。周庄,我跟你父亲之间是清白的,我一直都把他当长辈看,而我坚信他也是把我看成女儿来对待,你的指控不仅没凭没据,而且很伤人。”周庄吐出一口烟,自言自语地道:“我亲眼看着你昨晚搭着我父亲的车到饭店。”

“我们是去办正事,待在那里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周庄恶意地扭曲她的解释,"只花半个小时?想必你一下子就到达高了。"。

芷芽被他的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含着泪双手紧揪着桌巾哀求道:“我你,在乎你,请你别这样曲解我和你爸的关系。”

“现在说已经来不及了,仅管我曾对你大献殷勤过,但我不可能会捡我爸碰过的女人。何况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搞不清当初我为什么会觉得你人?”听完他不带任何动的言辞,芷芽黯然问道:“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他盯着她泛着雾气的眼镜,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说:“随你怎么做都行,我只请你离我远一点。此外,你最好祈祷我爸稳坐在他的位子上,不然你饭碗难保。"说完后,将三张百元钞票抖到桌面上,不睬芷芽一眼,拿着报纸转身坐到那个长腿甜妹儿身边,与她打情骂俏起来。

芷芽独坐不到一分钟,提着包包走出'雾都',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明天,她可以再跟他解释。

怎知等明天一变成今时,周庄外调本子公司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远业大楼。

他这一出去是整整三年,再回国时,已排挤掉方家直系的继承人,独排众议地接顶下他外公方耀川的职衔,成了"远业"企业母公司的董事长,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将他父亲周原踢下总经理的位置,并将独力运作的"远业"改制、拼回母公司的体系。

“远业"两百名无所适从的员工里,首当其冲揪上板接受宰割的人是芷芽;首先,她被调到母公司接受评估审合,一个月后,被分派到他的办公室去面试。

芷芽永远也无法忘记步入他专属办公室,重新面对他的那一刻。

两侧的银丝,搭上一头修剪得一丝不敬的乌发,几乎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不过这无减他的魅力,反而令他看来更成稳重。

“请坐,张小姐,"周庄随手比了一下他桌边的办公椅,要她坐下,十指一,以专业得近乎冷漠的口吻对她解释,"因为公司体制的的不同,加之,你是本公司新雇职员,我们有权对你和前公司所立的合约进行修正。若张小姐不愿接受,那将是本公司的损失,不过我们无法阻止你另谋高就。"说完,将修改过的合约递给她。

他的言辞婉转,但口吻强硬,芷芽心知他巴不得她"滚蛋",但她目前没有丢掉这个工作的本钱,于是盯着合约,低声下气地说:“这我能了解,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安排。”

“你不等看完合约再考虑吗?”他挑起一眉,那悉的表情顿时勾起芷芽的回忆,也让她干脆地摇了头。

“很好,"周庄大拇指一翘,下钢珠笔。在她的档案上做了一个记号,头不抬地说:“下个礼拜一请到总公司报到。有问题吗?”

“有!请问董事长…"芷芽轻轻举起右拳,腼腆问道:“我被分派到哪一个部门呢?”他扫了她一眼,递过一串办公桌钥匙,张着白晶晶的牙说:“我的秘书室。”芷芽因此算是升了职。大家都羡慕她不仅保住铁饭,而且是更上一层楼,只有她和周庄清楚,她上的是"危楼",只要他高兴,哪天都能要楼塌。

接下新工作后,芷芽的力是一逃卩过一天,薪水却整整被砍去了二分之一,只要哪天不高兴,他是什么病都敢挑,诸如他不意打字机的字型、信封上的抬头歪了两厘、咖啡太稀、她讲话有气无力,以及他看不顺眼她口红的颜

此外,芷芽还得学着去读他脸上的"气象报告",以预测他办公室内的吹的是蒙古高,或太平洋低。一天中,她不仅得接待友公司代表,同时得帮他应付不同质的"女朋友",吃饭的归吃饭,看戏的归看戏,应酬的归应酬,然后上的嘛…则是没她管的份。

最可笑的是每天上工前,都要被他"问候"一下,"张小姐,今天可别犯错,不然我又得从头适应新秘书了。”之后的一整天,她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可谓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问候!然而,果真不能承受吗?若不能承受,她怎么会一做就是两年?而且最后在没""的前提下,利用礼拜五晚上应酬的场合,藉酒装疯地对他投怀送抱?

原因只是一个,芷芽天真地以为,只要能让周庄了解她是清白之身后,他绝对会改变态度;缱绻一夜,他那副没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不就是最佳证明?

直到翌清晨,芷芽在饭店的大苏醒过来,发现除了头柜上的五截烟蒂和一个火柴盒外,他没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便离去。她才了解自己错得离谱,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唯一教她担心的是,下礼拜一上班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