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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衡听见他哭。李园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也不能让他听见。

他悲痛的哭着，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就算再怎么克制，也会发出声音。那种因为哭泣，断断续续的气声。

手机早就掉在了一旁，姜由捂着脖子，哭的难受。脖子那很酸很酸，可是他本停不下来，有太多太多的眼泪想，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想宣。

被人背叛的苦，在剧组受的委屈，点点滴滴，都变成了姜由的眼泪。

季远衡沉默的听着，他没有开口。姜由哭的声音很小，可季远衡好像能知道他有多痛苦。他的青年，从没被上天偏，他今天的成就，是他拼了命换来的，他如今不算辉煌，可为了这不算辉煌的一切，他付出了太多。

他错了人，可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被欺负了也没有人帮他撑。他能倾诉，可不屑于倾诉，他从不说自己用情多深，只是冷淡的告诉所有人，就这样吧，我和他结束了。

他早就知道了，倾诉没用，没人会帮他出气，他没有港湾。就只能装作很冷淡，装作放得下，好像那样，就能硬气点。

季远衡叹了一口气，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心口疼的发紧。

电话那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是他喜的人。季远衡忍不住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低骂了一声，“！”第40章回程的飞机上，姜由遇到了薛科。

薛科一脸的憔悴，他眼下带着青黑，脸差的可以。两人在飞机窄窄的过道中相遇，四目相对，又同样淡漠的移开了视线。薛科的厌恶不加掩饰，姜由的无视也十分彻底。

他们两个人，昔是一起打拼的少年队友，如今是相看两厌的圈内同行。

姜由又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正闭着眼补觉，李园在他旁边看着之后的行程。李园神紧绷，他害怕坐飞机，他坐过不少次飞机，可身处高空的认知让他十分焦虑，片刻不敢合眼。

今天他起来的时候姜由已经在吃早餐了，李园觉得有些不对劲。姜由因为失眠的原因，起一直是很困难的事，还有他红肿的眼睛和有些嘶哑的声音，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雇主昨晚肯定遇到了什么事。

李园敢问吗？毋庸置疑，他不敢。

下了飞机后，樊可星开车来接他们。朱凝坐在副驾驶，语气温和的和姜由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姜由。”她今天穿了件深蓝的长裙，黑发盘起，一张脸平平无奇，却那么温柔。

姜由看见朱凝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他笑着和她闲聊，说着这次录制综艺的趣事。

“你脸怎么回事？”樊可星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车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李园缩在一边，呼声都透着小心。朱凝不的看了樊可星一眼，担忧的看着姜由。

姜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是哭过的样子。

樊可星担心他，姜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成这个样子了。那个锋利的少年长大了，变得坚强冷硬，他竖起高高的堡垒，把所有人关在外面，自己躲在里面，他忍受着孤独，也避免着伤害。

姜由脑子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谎，只是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有点累而已。”他和樊可星之间有太多的默契，只要姜由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会说自己累了。

这是两人的默契，只要姜由这么答了，樊可星就不会再问。

樊可星不的皱眉，他觉得姜由这段时间不太正常。尽管不，他也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是他们的心照不宣，是彼此不需要言明的默契，你们的关系很亲近，却并不需要无话不谈。他只要负责管好姜由的工作就行了，姜由的私事，他是不会去碰的。

“有个好消息，樊哥接到了新剧本。一个很优秀的剧本，他说你会喜的，都是老戏骨，廷戏。”朱凝笑着打圆场，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都和姜由有关。

她总是会不自觉的亲近姜由，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朱凝就是觉得姜由值得。是无关男女情的好和信息，更加珍贵的情。

“嗯？”姜由眼睛都亮了，不可置信的说，“《京华美人录》？”这是一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剧本，据说是某位著名编剧的退圈之作。

“嗯，”樊可星还没消气，语气也说不上多好，可也没多差，“角不算好，但是好好演。这个剧本本来就自带热度，再加上导演什么的，火是早晚的事。姜由，好好干，以前你一直待在象牙塔里，但是现在，不行了，什么苦啊累的，你给我受着。委屈是会有的，忍忍就过去了，我也心疼你，可是没办法，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该懂事了。”姜由想回话，可是张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他像是大梦初醒，本是历经风雪蹒跚而来的孤独旅人，却在灯火通明的小屋里躲了三年。直到他从小屋里出来，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无惧风雪的旅人，可在旁人眼里，他早已失去了独闯风雪的能力。

姜由想说不是的，我能受委屈，我也不怕苦不怕累。可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算了，就这样吧，就让樊可星觉得是他脆弱吧。他擅长自我剖析，不代表他就乐于跟别人分享被剖析的自己。那些说出来像是示弱卖惨的话，自己一个人偷偷体会就行了。

“晚上一块儿吃个饭，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