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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刺骨的风里都是太太小姐的胭脂香粉味。

黄包车上若玉倦了困了就阖眼了。

他睡的很稳，季杏棠把若玉身上的大衣给他裹紧了，捂住他的耳朵，莫让世上纷杂的歌把他吵醒了，又吩咐了车夫，“稳妥些，一品阁旅馆。”若玉再醒来的时候躺在绒暖的上，米黄的被褥遮了他半张脸，下身黏腻刺痛腌臜不堪，肚子很疼脑子很懵身体很凉。

季杏棠刚从外面回来，脸上罩了一层深夜的雾霭，看见若玉醒了，让自己笑出来，“梓轩。”虚颓的一声，“哥”，嗓子也疼。

季杏棠坐到边，看若玉脸煞白，嘴都没了一点儿血，心疼的紧，“梓轩，身体难不难受？我带你去洗个澡看看哪里伤着没有。”

“我自己来。”若玉在澡盆子里坐着，缭绕的水汽把他熏透了，皮子底下凝滞的血也会动了。他想:他总不能去警察厅控告有人强暴了自己，他早就不信了这世道，到头来判来判去无非是大少爷和了一个兔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不是什么玩意儿，怎能任人欺凌，他要死这个人，再去偿命也无妨。

季杏棠吩咐侍者专门去汇中酒楼点了薏米粥，深更半夜在大酒楼点一碗粥，滑稽之谈。季杏棠竟耍了倔驴脾气，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固执又憨态，就要。

季杏棠帮着若玉收拾妥帖，若玉的脸才好了些，吃了粥食看起来有些气，最起码不是死气沉沉的。等到入眠的时候，第一声鸣都响了起来。

季杏棠看了看手表，三点了，休息不了多长时间，就想直接去豪冠处理债务。

他叮嘱若玉好生歇着，若玉缩在被子里，“哥，我有话和你说，我不想让你走。”柔情似水忧郁又幽怨的眼神。

刚才算是和白啸泓决裂了罢，那他的事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的生意他自己去做，他的账他自己去算，季二爷谁当谁当。

了鞋袜外衣睡到了上。

若玉蜷缩成一团，把脚丫蹬在了季杏棠腹肚上，把头埋在被窝里，头顶着他的口，“哥，都是我错了，都是我自找的怨不着别个。”季杏棠把若玉揽在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轻声说，“傻子，有人做歹作恶防不胜防，怪不着你。”

“那我要是说……我要是说……”

“嗯？说……”若玉使劲抵了抵季杏棠的口，脚掌也在他肚子上蹭来蹭去，“哥，我要是说是我有病你会嫌弃我不？”季杏棠握住了他的脚掌，笑着说，“別搔我。我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病我不知道？就那些矜贵、倔犟、挑食的病，讨喜可人，不要改。”若玉嗤嗤的笑，尔后平静下来，“哥，我同你说真的。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白啸泓给你使坏？你咬了我我就害了病，做些个七八糟的梦，干些……那种事……龌龊极了，我还以为只是做梦的，谁知道真的有人来轻薄，我还问你是不是你偷进了我的屋，原是那个无赖，我……我、我不知道是他，也不知道和他亲了多少嘴儿，他就上了我，这么算来，到底是谁的错，若算我招惹了他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莲打了牙和血往肚里，若是他强了我我是不是该死他再给他偿命。哥，有些不堪的心思我也不敢告诉你，除了你我又不知道和谁去说，我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我先前想，如果夜里的人是你，你也是喜我的，我想和你私奔，可我般配不上你，况且现在我更般配不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死那个混账，我有病，竟然觉得……觉得……莫不过圣人说食也，我到底是一身的俗气不敢污浊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呐。”季杏棠这才惊觉是自己疏忽了，整天忙的焦头烂额，都忘了梓轩长大了，身边又没有什么告诉他人事的人，知道的一星半点约摸着也是从戏本里学来的。他子柔骨子硬长的好，从北平把人接回来，在上海滩了两三面，人人都知道白爷有这么个宝贝，出去一遭就惹了这么个劣犬。

季杏棠心里也明镜似的，白啸泓要是真的想要他，就这细胳膊细腿别说给他把刀，就算给他把他都敌不过，白啸泓只是想拿他胁迫自己，不要他是怕真的把自己惹了，这么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步都做的恰到好处也为难他了，说不准是他自己硬要往刀刃上撞。

季杏棠冷静下来，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他只是一个而不得丢了心的可怜人。

“梓轩，你先告诉我那姓穆的小子是不是穆如松的二儿子叫穆柯？”若玉拱拱脑袋，“嗯，就是那人渣。”

“我再问你，你是舒服的多还是难受的多？”若玉抬头看了看季杏棠，又低下头，“哥你这么问，身体我又控制不住……舒……可是心里难受，直想把那畜生撕碎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

“做梦的时候，我是杜丽娘你就是柳梦梅，我是杨贵妃你就是唐明皇；现实的时候，为兄为长为亲人为依靠，我也不知道拿你当什么人，大抵就是心里人。”季杏棠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轻缓着声音说，“你哪儿有什么病，再正常不过。我盘算着先去找穆如松说说这事，若是穆柯有心悔过，你也别把这事儿放心上，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让你长个记出门在外的注意着点儿；若是死不改一意行恶，别说你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