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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
舞会行将结束,热闹的人群叽叽喳喳寻找下一场乐,珀西被他的伙伴们裹挟着站起来,挨挨挤挤地朝门外走。
埃德加的同伴也在呼唤他,可他还想和珀西再待上一会儿,再说一些话,他们短暂的相遇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下一次的重逢又将不知在何处——埃德加忽然被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所惊住,他连忙上前,拉住了珀西的手。
——他低声在男孩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确保信息清楚却不会被别人察觉,确保他掌握了自己的暗号,他甚至解下了他的丝巾握在手里。
接着他后退一步,意地看着珀西在他的注视里似是而非地转过身去,表面上仍装得一无所知,可他的耳朵烧得烫人,在没了丝巾的遮掩下,那一团自他们见面时就在燃烧的热度在他的皮肤上灼出一片云来。
他一转身,埃德加如似望见初夏霞光映了华室。
第3章那片发热的丝云一直握在埃德加的手里,像是成了某种赌注的凭证,他们没有急不可耐地进行未声张的幽会。他们在船上又度过了几天,航程还很长,有几次他们在船上遇见了,却相互装作并不认识对方。埃德加的身边总跟着他那些严肃的学院朋友们,时刻凑头在一起讨论着属于他们的专业话题。在这群人的眼里,珀西和他的狐朋狗友无非是些鲜丽的公子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没能参军,或者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这是个选择问题,但足以做出区分。这群人对于外面的世界以及所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哪怕战争在即一触即发,他们所担心的也只是能不能再喝上一杯私酿的葡萄酒。
在所有人的眼睛里,久别重逢的两位年轻人只是尽可能地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将自己打扮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还要带上些许来自不同身份下的轻蔑。在这样近乎严苛的相互漠视之下,迸发出的是格外浓烈的情。
珀西在二楼客舱的甲板上,远远地看见他的堂兄从走廊上面而来,他前的白缎领巾像是一朵风中摇曳的康乃馨,湛蓝的眼睛望着自己。珀西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结,他十分想让自己的呼顺畅些,但所能做的只有进一步收紧领结的系带。埃德加走过来了,他表现的完全不像数个小时后那样像个浮花蕊,他无比有礼地,客气地问珀西身上是否有烟。
这当然是个借口,珀西的一生与烟草无缘,直至最后他守着莫里斯在德莱姆医院里走进肺癌的坟墓,他才点起了人生中最初也是最后的一烟。然而在那时候,身上携带巧雕琢的烟盒是一种时尚,他的口袋里就有一只,银质的雕花盒子,沉甸甸地打开,里面是血一样猩红的丝绒布,但没有香烟。
埃德加哑然失笑,于是掏出自己的烟,在某一时刻莫里斯和他都建议珀西可以学会烟,并称其为男士之间的技巧。
埃德加点燃了手里的烟,了几口,并表示珀西也可以这么试一试。珀西接过那他了一口的香烟放进嘴里,入口是一片蔓延的苦涩与焦香,他像是下了整片正在燃烧的原始森林、珀西呛咳起来,就像每个第一次烟的人那样,眼睛里是刺出来的泪水。
“我想我没法接受这东西。”
“你会习惯的。”埃德加把烟从他嘴里拿下来,接着进了自己的嘴里。
“难以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喜?只是烟草燃烧产生的烟,云雾似地从身体里经过,作为一种消遣,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空虚且有害。”
“这世上有很多空虚存在,”埃德加看了他一眼,“并不代表它们都没有意义。”珀西没再说话,一方面他被呛得厉害,另一方面是由于他的注意力完全地被埃德加含烟的嘴引,他的嘴是那么的单薄,颜像是纯白的蔷薇染上的第一滴绯,尤其是那双间还叼着方才他过的香烟。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过去,埃德加将那只银烟盒还给珀西,里面还多了几支他自己的烟。
夜晚到来之前珀西一直在想办法除去口腔里残留的烟草苦味,为此他在晚餐的时候喝了很多薄荷酒,然而这个方法并没有奏效。那股味道如鬼魂似的在他口中盘桓不去,同时伴随着的,是埃德加烟的嘴的印象,两片嘴的形状也一直反复地出现,甚至在印象里生动地具有了纹路,温度,甚至触。酒又适时地刺了血的动,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珀西终于认命自己终将一夜无眠。
他的心里砰砰如打鼓似直跳,他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埃德加,他们之间的暗号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敲定,不过是由于他一方的优柔寡断总未成形。然而在这一个晚上他终于决定有所动作,于是他偷偷溜出了客舱,对那群朋友他解释自己只是想去喝更多的酒,这也许能让他更快地打发时间,没有人怀疑他。
餐厅已经向客人关门了,可他知道若是从南面的楼梯上去将能直达餐厅的后门,船上的厨师长是个懒人,从来不会检查后门是否锁死,珀西的朋友们已经从中捞得不少夜间的好处。
他们的船泊进夜港,此刻正安然地享受平静海面上吹来的习习凉风,他在睡衣外加了一件丝绸坠衫,悄无声息地从微敞的后门溜进了餐厅,已经有人在等他,并且还为他在吧台上留了一杯酒。
珀西溜进去时,只觉得耳后又燃起